论拿捏人,没有人比慕容经略更拿手。
只一句话,慕容经略便拿住了慕容妄的命门,让他无法动弹。
沈清浅冥顽不灵可以不顾一切,但慕容妄却不能不顾她的性命安危。
慕容妄一言不发,满脸颓败地站在凉亭下。
铁架上的五彩鹦鹉不知凉亭中发生了什么,只感觉气氛森冷,下意识地扑动了翅膀想要逃离,挣得脚上的金链子铮铮作响。
慕容妄看着那只鹦鹉,仿若看到了自己。
不,他比这畜生还不如。
至少这鸟雀日日还有锦衣玉食,他却从小只有棍棒恐吓,脚上的也不是金链子,而是带血的铡刀,他挣的越厉害,那刀就入骨更深。
“我娶。”
慕容妄含恨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慕容经略像是驯服了一头猛兽,得意有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两个月你好好在你的殇王府待着,若你表现的好,等你成婚,朕赏你一块封地让你离京。”
封地?西北辛州那个苦寒之地吗?
前世,慕容珣身败名裂,慕容辞逼宫篡位,他还想着要把他流放到辛州。当真是到死都不念及一点父子之情!
慕容妄嘴角不由浮上一丝冷笑。
慕容经略看着他的笑容,不悦道:“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还有什么不满意?呵呵呵呵——”
慕容妄冷笑更甚,“满意,很满意,儿臣多谢父皇不杀之恩。”
慕容经略被慕容妄这阴森的笑意惹恼,不耐烦地挥手道:“滚下去!以后没有朕的命令,不准出府,更不准入宫!”
……
喧闹的集市上,马车穿过人群缓缓向前走,车厢里气氛沉闷压抑。
沈清浅靠在车厢壁上,双眼木然地望着窗帘缝隙里倒退的街景和行人。
喜鹊和叶娇娘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如何劝解沈清浅。
良久,喜鹊出声道:“小姐,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吧,我们都知道小姐心里很苦。”
喜鹊劝的委婉,叶娇娘干脆骂道:“沈姐姐别听那些风言风语,姐姐聪慧又善良,是娇娘见过的最厉害的人,那魏芷柔给姐姐提鞋都不够,殇王也真是瞎了眼了。”
叶娇娘骂完才反应过来,好像也不能怪他,因为殇王确实瞎了眼了。
叶娇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大大咧咧道:“哎呀,姐姐你这么厉害,干嘛要为一个男人伤心。没有男人,你也可以把孤州沈氏发扬光大,你也可以扬名立万。要我看,男人除了传宗接代,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用处,没有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知道叶娇娘这是在安慰激励沈清浅,可这惊世骇俗的话语还是让喜鹊惊的睁大了眼。
这男尊女卑的世道,沈清浅自立门户已经是离经叛道了,叶娇娘竟然还有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
喜鹊惊骇连连,沈清浅却像是听进去了,转头看着叶娇娘。
她倒不是觉得男人只有传宗接代的作用,她只是想起自己此前的豪言壮语,说要把孤州沈氏发扬光大,自己却在这伤风悲月。
她要做的事情那么多,她每天都恨不得把每一刻掰成两半,一天能有二十四时辰,她怎么可以把时间浪费在这已经无望的事情上。
“我没事。我和他已经结束了。”
沈清浅长呼一口气,认真道:“我只希望手上的每件事都顺顺利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