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日上三竿,沈清浅终于睁开了眼,撑着身子坐起来,头疼欲裂,忙唤了一声喜鹊。
“小姐醒了?快把醒酒汤喝了吧。”
喜鹊上前伺候,为她捧来了一碗醒酒汤。
沈清浅一口气把醒酒汤喝了,肚子一暖,整个人终于好受了一些。
“小姐好些了吗?娇娘说那酒纯的很,那一小坛能放倒一头牛。”
沈清浅咂舌,难怪她昨晚一喝就倒,连怎么回到床上的都不知道,昨晚更是混混沌沌一点记忆都没有。
沈清浅又细想了一下,昨晚好似做了个梦,梦见了慕容妄。
说的什么不记得了,只记得他对她说了句,‘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沈清浅不由苦笑,这倒是她这几日的映照。
之前她总觉得活一日就赚一日,现在却有诸多的不甘心。心愿未竞,说什么也舍不得去死了。
“我没事了,取一身男装来,我今日还有诸多事务要忙。”沈清浅吩咐道。
喜鹊劝不住她,只得取来衣裳伺候她更衣。
沈清浅穿好衣裳,起身在梳妆台上易容,喜鹊整理床榻,忽地传来一声惊呼:“小姐,这枕头底下怎么多了这么多银票?”
喜鹊数了数,一万两一张,一共十张。
“十万两?”她两眼睁的圆圆的。
沈清浅接过看了一眼,只有钱庄票号,看不出来由。
“昨晚有谁来过我房间吗?”
喜鹊道:“昨夜我们怎么都叫不醒小姐,怕小姐醉坏了,就去请了风堂主来为小姐看了看。”
沈清浅闻言,料想这定是风寻舟给她的。
这偷偷塞东西的架势,很符合他的刀子嘴豆腐心。
只是没想到风寻舟竟然家底如此丰厚,想来鬼医这名头在外真的很响。
有了这十万两,很多问题便可迎刃而解了。
“如今我们有银钱了,今日你和娇娘便去登科路找找酒楼的铺子,务必抓紧,我们要在一月内开业。”
“一月内?要盘铺面,重新装潢,招人手,一个月太紧张了。”喜鹊紧张道。
沈清浅坚持道:“必须一月内。”
“好。我们这就去办。”
喜鹊点头应下,随后便和叶娇娘出门去了登科路。
沈清浅收拾妥当后,出门来到了奉恩侯府秦家。
秦寒烟见她,同叶氏兄妹一般,满脸的惊诧。
“清浅你去了何处?听闻你出事,我昨日去了忠义侯府,侯府的人说你被赶出家门了……”
如今外头全都是沈清浅的风言风语,秦寒烟还让府上的人去找过她,就怕她一个女儿家受不住,一个想不开做出什么轻生的事来。
没想到她今日会站在自己面前,还是这么器宇不凡的样子。
沈清浅道:“不是他们赶我出来的,是我自己出来独立门户了。我如今在济世堂附近的新宅院里。”
沈清浅大概说了下自己的行踪,和新宅院的地址。
秦寒烟放下心来,上下打量了沈清浅的男装扮相,“你这扮相真是越来越俊逸了,是要借着半逍遥的身份重新开始吗?”
“是,也不全是,不过眼下半逍遥的身份于我最有利罢了。”沈清浅无奈道。
秦寒烟见她眉眼又浮上愁绪,忙打了打自己的嘴,“不说这些了,风寻舟在给我姐姐看诊,今日清浅你留下来我们一块吃午饭吧。”
沈清浅这才说起了来意,“寒烟妹妹,实在是不好意思。今日上门前来还是想求你帮我两个忙。”
秦寒烟十分豪爽,“干嘛这么气,什么事,你直说就是。”
沈清浅心下感动,道了声谢,才道:“我换了新宅院,外面的人我都不放心,我想从侯府聘几位拳脚功夫了得的护院,月钱我给双倍。”
秦寒烟闻言,大手一挥,“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就这?待会我就给你点二十个,二十个够不够?”
“够了,够了。”沈清浅点头,从怀里抽出一张银票。
秦寒烟摁住她的手,“收回去,我们家不缺钱。你要是想谢我,教教我那个易容术,怎么样?”
沈清浅自然愿意,“好,我全都教给你。”
“真的?”秦寒烟拍手叫好,二十个护院换一门绝迹的手艺,这买卖也太划算了。
秦寒烟兴奋道:“那第二件事是什么?”
沈清浅又道:“朝廷每年都会采购一些军需药材,我想问问,秦老侯爷在朝中可有门道接触这些采买事宜,比如金疮药之类……”
沈清浅也是来碰碰运气,如果秦老爷子这里行得通,那她就不用冒险再去跟宁王转圜做交易了。
果然,秦寒烟闻言,面露难色。
“这事,我们怕是帮不上。我祖父虽有侯爵之名,但在朝中并无实权。”
秦寒烟说的不错,秦家能号召群匪,朝廷招安只是为了稳固各地山匪,根本不可能再给他实权。
秦寒烟很想帮沈清浅,想了想,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了她:“据我所知,皇帝将军需采买的权利一分二,一半交给了宁王,另外一半交给了长公主驸马苏行简。这金疮药应是长公主驸马负责的。”
沈清浅一愣:“苏行简?”
若是苏行简,她倒是可以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