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阿妄，你说什么？”
沈清浅还未从方才那一吻中苏醒，迎头被他这句决绝的话惊的失语半晌。
“我累了。”慕容妄有气无力道，脸上写满了心如死灰。
沈清浅用力摇头，匍匐上前拉住他的手，“阿妄，你不要我了吗？”
慕容妄转头看着她，眼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没有温度。
“我们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前世，我已经经历过一回。”
沈清浅怔怔望着他，震惊的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前世？”
慕容妄冷冷看着她，“是的，前世，我有前世的记忆。前世，我们相互折磨了五年，最终我死于你的刀下。”
他抬起手腕，连带着将沈清浅握着他的手也一起拉了起来。
他看着她的手，一字一句道：“在那阖家团圆的除夕夜，就是你这只手，握着锋利无比的匕首，一刀刺入我的心脏……”
沈清浅惊慌颤抖着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他竟然有前世的记忆？
他知道她杀过他，也知道她对他做过的那些过分的事。
沈清浅的眼泪再次决堤而出，原本挽留的话到了嘴边却再也说不出口。
她没资格。
她没资格在杀死过他一次后，还要求他跟自己在一起。
两人沉默不语，短短的一瞬仿佛过了几百年。
慕容妄转身背对着她，沈清浅起身一步一步踉跄地走出了殇王府。
慕容妄阖上眼不去看，他用力咬牙不让自己出声，只有这样他才能忍住不去挽留她。
可眼泪还是抑不住地从他紧闭的眼角滑落，手心里的青丝也像是长了刺一样，刺入他的骨髓，然后一根根缠绕在他的心上，像是要生生把他绞碎一般。
“皇上驾到——”
沈清浅前脚刚走，外头突然传来高宣声和脚步声。
慕容妄缓缓将手心的青丝放入心口处，取来床头的白纱将眼睛蒙上，而后撑着被剧毒折磨的体无完肤的身体坐了起来。
房门大开，一身龙袍威严如天的慕容经略，带着一行宫人还有两个太医走了进来。
他见着慕容妄挣扎着从床上缓缓坐了起来，却没有加快脚步。
就这样，待他走到床头，正好慕容妄也从床上下得了地，屈膝要给他行礼。
“免礼了。”他这才道。
慕容妄站起来谢恩道：“谢父皇。”
刚说完，正好一阵毒发逼来，慕容妄咳嗽一声，虽紧紧捂着嘴，鲜血还是从他指缝溢了出来。
慕容妄浑身疼的痉挛，整个人再次倒下。
“王爷！”江风连忙上前搀扶，将他扶回床上。
慕容经略像是终于看够了，挥挥手道：“听说你今日被那沈氏当众拒婚羞辱，还被她下毒谋害，朕十分震怒，特意带了宫中最好的御医来给你看看。”
太医闻令，上前给他把脉。慕容妄透着白纱看着他，分分明明从他的嘴角看到了一丝戏谑。
“那沈氏就是个祸害，先前害你失明，如今竟然公然对你下毒，简直无法无天。”慕容经略一副慈父模样，“来人，传朕旨意，即刻将沈家上下全部羁押下狱，听候发落。”
“不要。”慕容妄虚弱出声道。
慕容经略凝视着他，“那女人这样对你，难道你还对她痴心不改？”
慕容妄知道，他这是在试探。
“毁她贞洁，过错在我。如今她亦折辱回去，我们已经两不相欠。只求父皇撤回我们的婚约，就此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