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浅让孔四赶车来到了京城的铜鼓巷,她要找一个人,叫叶既明,是即将到来的科考的状元郎。
她要赶在慕容辞行动前,先把叶既明收揽到麾下。
前世她并未见过这个人,只知他住在铜鼓巷。这铜鼓巷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叶既明是外地人,来这京城估计也没多少时日,以至于她去那边问了半天也没打探到丁点线索。
“小姐,已经正午了,要不要去前边十字路的食肆歇一会,那边人多,或许能问到人也不一定。”喜鹊建议道。
沈清浅觉得有理,回到马车,让孔四把车赶到十字路口。
马车在酒肆门口停下,沈清浅下了车,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刀削面嘞——面片劲道,麻辣爽口——都来尝一尝——”
就在酒肆门口对面不远处,支着一个小面摊,一个年轻的姑娘系着围裙,朝街头行人招呼着,不一会儿香飘十里,小摊上坐满了人。
沈清浅不由自主走了过去,那味道越发熟悉。
“姑娘,要吃面吗?”围裙姑娘热情招呼道。
“嗯,来一碗。”沈清浅痴痴望着那煮面的锅。
“好嘞,姑娘,你先坐,马上就好了。”围裙姑娘招呼着,马上忙碌开来。
沈清浅找了个空位坐下,思绪一下飘到了遥远的地方。
前世,她其实还给慕容妄怀过一个孩子。
她状态极差,日日呕吐不止,什么都吃不下。慕容妄便让人寻遍了京城大街小巷的美食一一送到她面前,其中就有这样一碗刀削面。
这平平无奇的一碗牛肉面,打败了一众山珍海味,成了沈清浅唯一能进食不呕吐的东西。
她知道慕容妄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彼时,她是那么痛恨他,于是故意刁难他,让他亲自下厨去给自己煮一碗刀削面。
这对普通人不是什么难事,但对一个双目失明的盲人来说,却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挑战。
“哎哟——我的肚子!我肚子好疼!”
突然一声惨叫,打断了沈清浅的思绪,她循声望过去,只见一个瘦弱的男人突然倒在地上,抱着肚子抽搐起来。
“弟弟,弟弟,你怎么了?”
与他同桌的另外一个高个子男人连忙扑过去将人托了起来,地上的男人一直抽搐,不一会儿嘴里吐出了一阵白沫,两眼翻白,头一歪便没了反应。
“弟弟!弟弟!”
高个子用力晃了晃自己弟弟,见后者没有任何反应,他愤怒朝着围裙姑娘喊道:“这面里有毒,你这女人害死了我弟弟,我要你偿命!”
“啊?面里有毒?”
吃面的人们闻言,纷纷丢下碗筷,拔腿逃窜。
沈清浅看了一眼,心中冷笑:兄弟不省人事,不送医不救人,第一时间想着讹人?一看就是故意找茬的。
但那围裙姑娘太年轻,又孤身一人,被人指了一句,小脸煞白,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没有,我的面是干净的,没有……”
“你还敢说没有,你看看我弟弟,我弟弟就是吃了你的面死的,你害死了我弟弟,我要你偿命!”
男人凶神恶煞道,一手掀翻了两张桌子,面碗七零八落散了一地。
“我真的没有!我只是想挣点钱糊个口而已……”
围裙姑娘无助地哭了起来,她多希望有个人能站出来为她说句话,可所有人全都退避三舍,没有人信她的话。
“你别狡辩了,走,跟我见官去!”
那男人说着就要来拉她走,这时,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传来。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