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沈清浅起身，喜鹊恭恭敬敬的打来了热水，伺候她洗漱更衣。
不一会儿，厨房的人把早饭送了过来。
喜鹊满脸喜色，邀功似的：“大小姐请用早膳，小的按照您的吩咐，偷偷把海棠苑和惠瑞堂的早饭调换了。”
沈清浅坐上桌，闻了闻，没有闻见曼陀罗的香味。
沈清浅不由冷笑，这喜鹊倒有几分能耐！这里还得感谢马氏的伪善，为了做样子，没有在一日三餐区别对待沈清浅。
“大小姐，你要是喜欢，以后你的一日三餐，奴婢都给你换成惠瑞堂的。”喜鹊积极讨好道。
沈清浅不动声色，默许了喜鹊的建议。
吃了几口早饭，沈清浅问道：“我的钱箱为什么一分钱都没有？”
喜鹊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小姐明察秋毫，这跟小的没关系。这两年，二夫人掌家，从未给您发放过月钱银子，一应开支都是专事专项报给二夫人，二夫人准许了才现给银钱置办的。”
沈清浅想起，原先她每月是有五两银子的月钱。后来因为春日宴的事，她名声尽毁，极少抛头露面。
加之她自小对外物一向淡泊，最大花销也就看书而已，回京后，柳氏直接拿沈景烁不要的旧书给她，她连这个开销都省了。
柳氏便以替她保管为由，干脆不给她发月钱。
沈清浅不缓不慢吃饱早饭，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走吧，去找夫人要钱。”
沈清浅踏进柳氏的院子，柳氏正在院子里给各处下人们训话。
乌泱泱的一群人，少说有一百出头。
沈家祖辈往上数，三代贫寒，这一夜暴富的人是最会享受的。
单说马氏的一个惠瑞堂，就有二十个使唤的下人，泡茶的，捶腿的，布菜的，浇花的，铺床，洗衣的，甚至还有一个专门伺候她的小八哥，那排场比公侯世家的诰命夫人还大。
马氏这般，下边的沈明文挥霍起来就更不心疼了。
是了，这些钱都是他爹娘用命换来的，他们自然不会心疼。
“夫人，今日能不能把我上两个月的工钱先结给我？”车夫孔四站在下人堆里，苦着脸请求道。
“呸呸呸，孔四你是不是不想干了？大清早的就跟我要钱，晦气不晦气？”柳氏十分不悦道。
孔四隐忍着怒意道：“不是小的要冒犯夫人，只是我老娘感染风寒已经病倒好几日了，我得拿钱回去请大夫买药呀。”
柳氏仍旧不悦，板着脸训斥道，“就你那点铜板，你能请得到什么好大夫。”
见孔四神情有些发狠，柳氏连忙又道：“看你一直尽心尽力的份上，我把上回我风寒剩下的牛黄丸给你两颗，抵你两个月的月钱。牛黄丸你知道吧，你一年的工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一颗。”
牛黄丸价格高昂，孔四一听柳氏要赐药立马跪在地上谢恩。
“谢夫人体恤，小的以后一定认真做事回报夫人。”
柳氏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给自己的丫环香菊使了个眼色。香菊会意进屋拿出来一个药瓶，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孔四倒了两颗红褐色的药丸。
山楂丸，胃酸，消积化滞。
沈清浅走过来，正好目睹了这一幕，药丸倒出来的时候，脑海里立马浮现了信息。
她心中一边惊喜自己这‘辨药’的技能，竟然不用闻，远远看到就能识别，实在是强大，一边又不由愤慨柳氏的贪婪和阴毒。
克扣了车夫工钱就算了，竟还拿山楂丸骗人。若这个孔四把这当成了救命药，岂不是害死了自己老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