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阎政扬只是临时借住一晚,邹爱国却很快派人送来了厚棉被、毛巾牙具等物品。

    从他对阎政扬毕恭毕敬的态度中,冬夏也确切感受到了物资科在这边的官威有多大。

    阎政扬去走廊尽头的水间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回来再度敲响了冬夏房门。

    她开了门,他便侧身进来,将门关上。

    冬夏有点害怕,缩了缩肩膀。

    他……不会还是要跟自己住一间房吧?

    虽然阎政扬这么个身高腿长的大帅哥在面前很有诱惑力。

    他们还没完全确立关系,她现在做不到啊!!

    她的眼睛游离不定,似乎在闪躲他的注视。

    阎政扬见状有些好笑,揉了揉她的头道:“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哦对了。冬夏想起他不行,立马就不慌张了,挺直脊背笑道:“今天真是辛苦你了。你肚子饿了没,我给你拿点吃的?”

    她说着要去拿藏在床边包裹里的零食。

    “我不饿。”阎政扬倏地攥住她的手腕,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他灼热的目光锁定在她身上,她猝不及防对上后,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下一秒,他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信封和本子塞到她手里。

    冬夏低头一看,愣住了。

    这是他的工资和粮食本?其中似乎还有不少票证。

    他一字一句,哑声道:“我就是想问问你,愿意答应和我处对象了吗?”

    谁家处对象前把工资什么的都上交了啊!

    这让冬夏不禁有些压力山大。

    她感觉自己挺渣的。是,她是想跟阎政扬处对象,但她不想负责。

    以后太遥远了,还是先把握当下。就算享受不了,看着他那张帅脸,摸摸腹肌占便宜也是好的。

    “可…可以处吧。”冬夏犹犹豫豫道,“就是,我不一定会跟你结婚。”

    阎政扬眯起眼,目光危险:“你还想跟谁结婚?”

    他一步步迫近,把她压在墙角。

    眸色幽深如夜火,凝成实质落在她雪色肌肤上,几乎要灼伤她。

    冬夏撇开脸,深吸一口气道:“反正我的要求就是这样!不以结婚为目的处对象,一切顺其自然。你愿意处就处,不愿意我们就……”

    还没等她说完,阎政扬便急切地打断道:“我愿意!”

    他意识到是自己太快了,怕吓到她。

    两人间的感情,的确应该循序渐进。

    冬夏松了口气,有些如释重负。

    阎政扬看在眼里,心中莫名失落。

    她就这么不想跟他结婚?

    冬夏打开信封看了一眼,里面厚厚的全是大团结,粗略一数,估计有好几百元。不过眼下她也不缺钱,便把信封递过去道:“工资和粮食本你自己收着吧。”

    他眉头蹙了一下,声音却放缓了:“给你的,你就收下。跟我处对象,以后我的工资都给你花。”

    “我每月工资加上补贴有一百九十元。”他又补充道。

    冬夏道:“那你自己总要留点零花钱吧?”

    阎政扬言简意赅:“有留,剩下的给你。”

    冬夏想了想就收下了,准备放空间里。

    大不了等他们之后分手了……她再还给他。

    呸呸呸,怎么刚谈上她就想到分手了?

    她唾弃自己。

    “好冷啊,我先躺床上了。”霎时一阵寒意袭来,冬夏打了个哆嗦,就脱掉军大衣外套和羽绒马甲坐在了床边,踢踏着鞋子。

    不过也许是袜子穿得太厚了,棉鞋半天脱不下来。

    阎政扬上前,半跪在她面前,替她脱下了鞋子,又往上拉好棉袜线头。

    冬夏有些吃惊于他的动作,同时又不好意思道:“不用你帮……”

    阎政扬看她小脚乱踢,面色沉了下来,一手握着她的脚丫子,把被子扯下来盖住教训道:“冬天尤其要注意保暖。”

    “哦。”冬夏刚升起的那点羞赧顿时烟消云散,心里嘟囔果然是老干部。

    她里头就穿着一件紧身的高领棕色羊毛衣,勾勒出身体玲珑的曲线。尤其是胸前鼓起的波涛汹涌,令阎政扬都不敢多看。

    想起之前她在信上光明正大不要脸地写着自己“胸很大”,他喉结滚了滚,眸底变得晦暗不明。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丢下这句话,他就起身,急匆匆地离开了她的屋子。

    两个人处对象第一天,就这样睡在隔壁两屋。

    “什么呀……”冬夏锤了一下床,暗恨他的落荒而逃。

    确立关系后,她本来还想亲他一下的,结果这人就这样跑了?

    阎政扬当然不知道她的心思。

    如果他知道,八成会后悔莫及。

    一夜无话。

    次日天还没亮,冬夏迷迷糊糊,是被阎政扬叫醒的。

    他在敲门,她就穿着睡衣下来披上军大衣,过去打开门。

    谁知他在看到她的第一眼眸色就暗下来,抬手替她把大衣拢好,遮住下面泄露的春光。

    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要是刚才那一幕要是被其他人看去了……

    阎政扬呼吸急促了几分,黑眸中涌动着几分薄怒。

    冬夏还在朦胧睡意中,整个人浑然未觉。

    她把人放进来,又自觉滚回了床上,抱着被子。

    “乖,起床了。”阎政扬把早餐放在桌上,走过去替她拿衣服放被窝里暖。

    “你把那件也暖一下。”冬夏指挥道。

    阎政扬伸手抓起,才发现那是女性的胸前小衣,当即涨红了脸觉得十分烫手,差点就要掉下来。

    “你干嘛呀,快点,我要穿。”冬夏催促道,有些不满他的墨迹。

    阎政扬呼吸凝滞,似是忍了又忍,才将这件小衣飞快地塞进她被窝里,转过身背对着她。

    “你穿好了,告诉我。”声音是一如既往地沉稳好听。

    冬夏却不知道,他在转过去后眼皮颤了一下,耳廓泛红,搭在裤缝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似是在留恋那布料上的柔软与馨香。

    冬夏这时也清醒了几分,在被窝里飞快地换好衣服穿好鞋,起来吃了他拿过来的早餐——包子和现磨豆浆。

    “食堂这么早就开门了吗?”她有些奇怪,这会才刚四点钟。

    阎政扬道他昨天跟邹爱国打过招呼,便一手提起她很轻的包袱,领着她下楼,去坐越野车。

    幸运的是,雪已经快停了。

    他打开副驾驶座让她坐进去,给她盖上一层之前准备好的薄毯子,又从兜里摸了摸,掏出几颗薄荷糖。

    见冬夏一脸困惑看过来,注意到她头顶翘起的几根呆毛,他嘴角勾了勾,将装着糖的手掌心摊开道:“给你,晕车的时候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