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热闹,台下人声鼎沸。
等到向春霞和苏香秀出场后,冬夏笑着在给她们鼓掌,十分热烈。
中途苏香秀有些紧张,但好在还是顺畅地朗诵完了诗歌。由于是伟大领袖的作品,现场掌声雷动。
新的一年就要来了。
节目退场时,肖德胜叫住冬夏,道:“阎团长托人给你带了东西,你一会记得去取。”
“哦,好。”冬夏应着,心跳加速。
该不会是狗狗吧?
她知道阎政扬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肖德胜顿了一下,拍拍她的肩膀道:“今天是我言重了,如果上面领导重视,其实你想去哪儿都可以的,不一定说非得留在咱们连队。你好好地跟文工团她们去拍电影,争取给咱们北大荒争光!”
“好,谢谢您给我这次机会,我会努力的。”
冬夏心中有点奇怪他的转变之快。
事实上,肖德胜也是刚才想通的。
他不可能留住冬夏这样的人才。
就是硬要留,也留不住。与其出于私心阻拦这女娃,倒不如主动相让,让她奔赴更好的前程。
毕竟在整个北大荒中,雁窝岛都算是比较贫困艰苦的存在。再者,肖德胜看出阎团长八成是对她有意思,两人结婚,说不定是早晚的事。
“我只希望呀,你离开之前,能把沈小万这个徒弟教出来,给咱们连队能留个电工技术的人才。”他语气有些感慨,仿佛她马上就要离开。
冬夏嘴角抽了抽,道:“肖场长,我还没走呢。”
肖德胜心想,也快了。
心中一时唏嘘。
贫瘠寒冷的大雁岛,终归留不下这样优秀的年轻人。
结束节目,冬夏就匆匆地去肖德胜说的地方领取了阎政扬托人捎给她的东西。
果然,是小狗!
还是一只哈士奇幼崽。
这个品种的狗,想来是苏联西伯利亚那边弄来的。
一团可怜兮兮的毛绒小东西窝在纸箱里,睁着一双明亮疑惑的狗狗眼看着她,冬夏感觉心一下就化了。
“好可爱!”她恨不得把它当场抱起来吧唧亲两口,但考虑到这样可能会吓到狗,便只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它的头。
“冬知青,这是你的火车票。”兵团同志把一个信封递给她。
冬夏打开一看,刚好是过年前大半个月出发,居然还是软卧。
“谢谢。”她一手抱着装狗的纸箱,另一手拿着信封回到了宿舍。
火车票被她收进了空间里,心中对阎政扬很感激。
果然抱到了大腿就是好啊!这个年代想要在过年前坐软卧回去可不容易。
回去之后,向春霞和苏香秀看到小狗格外兴奋。
她们以前只见过土狗,从来没见过长相这么标志可爱的外国品种犬。
就连周雅也好奇地凑上前围观,问冬夏:“这狗你是哪儿弄来的?”
“别人送的。”冬夏抱着哼哼唧唧的狗崽子,逗弄了它一番道:“我想着到时候就把它养在咱们围起来的院子里,这样以后晚上也比较安全。”
“可以啊!”周雅点头。
可能女孩子天生对可爱的生物没有抵抗力。这只哈士奇幼崽瞬间就征服了在场三人,她们甚至表示,要和冬夏一起合养这只狗,以后每天各自从自己的口粮里省下一些,分给它吃。
冬夏谢了她们的善意,笑道:“没事,我自己能养它的。就是过年前我要回家一趟,前后差不多要一个月,可能要你们帮忙照顾一下它。”
“没问题!”向春霞拍着胸脯保证,又问她:“你给这狗取名了吗?”
“还没呢。”冬夏想了想道:“你觉得给它取小哈这个名字怎么样?”
向春霞点头,“可以啊,听着挺朗朗上口的。”
“那以后就叫你小哈了,乖乖。”冬夏再次撸了把狗头。
小哈士奇很是活泼,在她怀里扭来扭去,伸出湿漉漉的舌头舔她的手掌心。
小狗是没什么抵抗力的,怕它在冰天雪地中感冒,冬夏赶紧把它抱到了自己屋中。
向春霞和苏香秀也跟着走进来。
苏香秀很是勤快地就拿抹布开始帮她打扫卫生。
看到冬夏给小狗泡了一碗奶粉,向春霞眼珠都快瞪出来了,吃惊道:“你给它吃这么好?!”
冬夏:“小狗本来就要喝奶啊。”
“对了。”她想起什么,提起了自己元旦后可能要跟文工团去参与电影海选的事情。
“肖场长让我顺便去工厂质检,到时候一块去。”
向春霞再度震惊三连。
“天啊,原来文工团找你演电影?是什么电影?!”她的语气压抑不住好奇。
冬夏摇头道:“我现在也不知道,听说是北大荒题材的。”
向春霞仿佛与荣俱焉,激动道:“我到时候也要去看!”
苏香秀也表示,如果冬夏要去演电影,她们一定要去给她捧场。
冬夏笑着道:“还不一定能选上呢,只是邀请我去海选。”
这时向春霞余光还注意到了她屋角的搪瓷夜壶,心中啧啧了两声,不用说,肯定跟这只狗一样,八成也是阎团长送的。
现今看来,阎团长对冬夏哪儿有恨啊,分明就是爱!
晚上冬夏给小狗喂了两小碗奶,它饿坏了,舔得一干二净。
冬夏从空间里拿出不要的厚衣服和旧毛巾,给它在炕边搭了一个温暖的窝。
小哈哼哼唧唧地,昏昏欲睡。
冬夏看着它不自觉姨母笑,正准备拿点零食吃,搪瓷缸传来阎政扬的信件,说有事跟她讲,问她能不能接触通话。
冬夏回了句“可以”,便把手伸到了缸子里。
“吃过晚饭了吗?”低沉的声音透过搪瓷缸传来,隐约能听到一点回音。
“吃过了。”冬夏用牙齿咬开拆了一包薯片,一边吃边道:“我拿到小狗和火车票了,麻烦你了。”
“以后跟我不用气。”他停顿了两秒,问:“你在吃什么?”
冬夏道:“薯片,你要吃吗?土豆做的。”
阎政扬:“行,你拿两片过来我尝尝。”
冬夏便用另一只手掏了两片薯片递过去,但指尖触碰到的却并不是另一双手,而是有些柔软的部位。
很温热、有弹性的肉,唇瓣与她的指腹轻轻擦过,含走了那两片薯片。
寂静无声的空气里,仿佛有丝丝缕缕的暧昧在涌动。
在意识到那是什么后,冬夏的脸颊陡然升起两团红晕。
他竟然直接用嘴叼走了她拿着的薯片!
阎政扬尝了尝,点评道:“挺咸的,很脆。”
“你在干什么?!”冬夏的语气有几分恼怒。
这个年代男女之间的风气是如此保守。
她相信以阎政扬的性子,不会不知道,他的行为是在越界。
那边明显停顿一会,也许是漫长的几分钟,也许是几秒过后,仿佛情人在耳边的呢喃,他喑哑清冷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有些忐忑,又夹杂着一点诱惑般的勾人,带着长久以来的斟酌与坚定,低低地道:
“冬夏同志,要不要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