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他答应了。
不仅是为了试验这只能穿越时空的搪瓷缸,一想到能像那天和她牵手,他就心跳加速,隐隐有些期待。
如之前一样,他们同时将手掌放在搪瓷缸底部,一阵流光涌过,就真切地触摸到了彼此。
皮肤的温度、质感纹理,是那样真实。
阎政扬心口砰砰跳起来,低头看着她葱白柔软的手指被自己碰到,手心不禁微微出汗。
冬夏同样看到一只麦色的修长大手出现在自己眼前。她不动声色地翻转两指,开始搭在他手腕上静静把脉。
这次没有她的主动,阎政扬再不敢牵她的手。
他就这样小心翼翼地碰她,像在接触什么珍贵的瓷片,沙哑着声音地唤她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见她久未出声,阎政扬有些懊恼,忙道:“之前忘了说,我叫阎政扬。阎王的阎,政治的政,名扬万里的扬,今年二十五岁。”
对方还是不说话。
阎政扬也不气馁,继续道:“很抱歉之前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因为我工作的特殊性,为了国防安全,我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其实,我之前是一名飞行员。现在退出空军转业,在北大荒任团长和物资科副科长,分配在友谊农场。”
冬夏心想他还挺警惕。
之前瞒着自己的事情不说,怎么现在能接触到她人就说了?
她估摸着,他是想让她放松警惕,然后把她拉过去去他那里。
但这是不可能的。
冬夏无论如何也不会暴露自己。
她凝神替他把着脉,由于怕惹他怀疑便变声回问道:“你为什么不当飞行员了?是不是因为你手上的烧伤疤?这疤,是当时救了我留下的吧。”
她用小拇指轻轻触碰了一下他右手虎口处的疤痕。没想到却因此引起他的细微颤栗。
阎政扬顿了一下,放软语气道:“这不关你的事。你不要多想,就算没有这道伤疤,我可能也会申请退役。”
冬夏忍不住问:“为什么?当飞行员的前途应该要比在北大荒好。”
阎政扬敏锐地察觉到她话语中的情绪,试探道:“你是不是更喜欢飞行员?”
冬夏:“也不是……飞行员这个职业其实挺危险的。”
哎,好复杂。
她就是觉得可惜。
阎政扬道:“是挺危险,而且不好找对象。”
冬夏觉得他在骗人。
飞行员在这个年代的稀有程度别太受欢迎。而且这个职业自带滤镜,姑娘们听了都小鹿乱撞。
阎政扬之前就是军区大院里姑娘们最想嫁的No1。
可能只是他眼光高,所以找不着对象。
她蹙眉给他把着脉,神情渐渐疑惑起来。
光从平稳的脉象来看,阎政扬的身体并没有任何问题。甚至他五脏六腑传来的气血之充足,是冬夏生平罕见。
不愧是当兵的,体质恐怖如斯。
这样强大的脉象,怎么会身患隐疾,不能行房事?
冬夏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学艺不精,或者男人的这方面的隐疾并不会在脉象上显现出来。
她毕竟是一个年轻女子,前世父亲压根也没有教她任何关于治疗男科方面的知识。
左思右想,冬夏只能试探他:“你那方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阎政扬一愣,在意识到她话语中的意思后面色顿时黑如锅底。
“你问这个做什么?!”
冬夏清咳一声,继续变声娇软道:“我只是觉得,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又是飞行员,条件很好,还没结婚很奇怪……”
阎政扬咬牙道:“不用你担心,我那方面没问题!好得很!”
要不是看她一个女孩子,他指定告诉她,自己那方面不仅没问题,还强得惊人!
“我没结婚,只是因为国家规定飞行员25岁之前不能谈对象,谈了对象后还要政审审批,28岁后才能结婚。”
阎政扬这时也不禁有一丝庆幸自己不再是飞行员。
否则,他如果要娶她的话,这个来自未来的姑娘政审肯定无法通过。
“哦,原来是这样。”
对于阎政扬强调自己那方面没问题,冬夏并不相信。男人嘛,都爱面子,没有男人会在女人面前承认自己不行。
剧情里分明说了,阎政扬在被原主勾引时下了十倍催.情猛药,还硬生生靠意志力憋着,就这样给憋坏了,从此再不能人道。
这么一想,冬夏觉得自己简直罪大恶极。
她跟原主就像阎政扬生命里两个祸害。
她是害得阎政扬再当不成飞行员,原主则是直接残害了他的生育能力。
天啊!阎政扬要是知道了事情真相不得恨死她。
冬夏不禁打了个哆嗦,继续战战兢兢地给他把脉,试图从那平稳的脉象中找到任何一丝异象和风吹草动。
阎政扬见她一直抓着自己的手不放,眸色暗了暗。
“你一个女孩子,以后不该问男人这种问题。”他沉声道。
冬夏想了想道:“其实我家有祖传药方,我们21世纪现代也有能治这方面疾病的药。你要是真有问题的话,别一个人瞒着,咱们趁早治疗。”
阎政扬黑着脸,咬牙切齿道:“我真的没有问题!”
冬夏认真道:“可是很多男人一开始也意识不到自己有这个问题啊,等到结婚了要生小孩才发现生不出来,拖到晚期再治疗病情就麻烦了……”
听到她还在这么喋喋不休,阎政扬真是恨不得堵上她的嘴。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她会对自己产生这样的误会!
而且他越解释,她似乎就认为他是在心虚……
阎政扬真是无奈了。
他总不能抓着她的手让她亲身经历知道,自己是真的没病吧!
眼见她还在说,阎政扬眸光暗沉如水,攥着她手的力道都大了几分,嗓音冷冽喑哑地打断道:“我行不行,你跟我结婚,试试不就知道了?”
冬夏顿时安静如鸡。
结婚,那是不可能的。
她怕阎政扬得知真相后杀了自己。
毕竟自己之前给他写那样调情的信,也算是一种戏弄了。
冬夏头疼得很,只得先结束今天这场单方面的会诊把脉。
想着来日方长,等她之后先去找宁老取取经,再看怎么帮他治疗男科方面的隐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