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这样的,阎团长。”冬夏想把衣服还给他。
因为阎政扬脱了外套以后,里面竟然就穿了一件白色背心。他穿背心很好看,宽肩窄腰的好身材显露无疑。
但北大荒的冬夜很冷,他这样肯定挨不过去。
阎政扬看了她一眼,淡漠道:“我只是不想穿湿衣服。”
冬夏内心腹诽,你现在身上穿的背心和裤子也是湿的啊,有本事也脱下来。
不过她也就在心里想想。
阎政扬要是真脱了,那就是耍流氓。
“那我帮你把衣服挂起来烘干吧。”冬夏狗腿地把外套搭在身上,然后靠近火堆,拿起一个袖子准备烤火。
结果因为靠太近了,布料差点被火点燃烧起来。
阎政扬一把将她拉开,眉头拧成死结。
“你笨手笨脚的,还不如待着别动。”他冷冷道。
“好,行,我不动。”冬夏投降。
安静了一会。
冬夏扭动:“阎团长,晚上我们吃什么?”
阎政扬:“你想吃什么?”
冬夏认真思考了一下,道:“想吃肉。”
阎政扬看她,“天还没完全黑,你就开始做梦了?”
冬夏:“……”
倒是没想到这位还会冷幽默。
“或者我们可以拔些野菜,炖汤喝。”冬夏从包里掏了掏,实际是从空间里拿出一个黄桃罐头,道:“我还带了点吃的,阎团长,一起吃吧。”
阎政扬没有拒绝。
他确实也饿了。
方才抱着她走了那么一路,着实消耗了一些体力。
只是那个黄桃罐头,怎么看有点眼熟?
他眯起眼,想起自己之前好像就给搪瓷缸那边投喂过一模一样的。
不过市面上的黄桃罐头普遍都是这个牌子,阎政扬也没多想,就接了过来。
冬夏胃口小,给自己挖了两块桃肉,剩下的都给他了。
“啪!”有虫子跳到阎政扬手臂上,被他打死了。
冬夏见状,从包里又掏出一把干药粉递给他:“这时驱虫的草药,你涂抹在身上。”
阎政扬接过涂上,果然再没有蚊虫靠近。
冬夏又取出一些雄黄粉,在火堆周围洒了一圈。
她是真的怕蛇。
接着又拿出搪瓷缸烧了一缸热水。
热水下肚,整个人舒服了许多。
阎政扬起身,“我再去后面找点柴火,要是有事你喊我。”
趁他离开,冬夏赶紧掏出本子撕了一页纸,飞快地在上面写了什么,然后扔进搪瓷缸里。
与此同时,走出几百米外的阎政扬感觉到怀里搪瓷缸有动静。
他取出一看,上面是一张湿哒哒的纸条。
有饭否?(可怜猫猫.jpg)
阎政扬眉头一皱。
字后面的简笔画是一只猫,他能看懂,就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一只猫画得那么委屈。
她很饿了?
……
阎政扬这一走,就去了很久。
周围阴风飕飕,冬夏一个人待着怪害怕的,不自觉拢紧了他的外套。
上面隐隐约约有他身上的味道,能带给她些许安全感。
至于地上的那杆枪,她偷偷研究了一下,自己不会用啊。
好不容易等到阎政扬回来,远远地看见他的身影在漆黑夜里出现,冬夏像是看到了黎明的光亮,迫不及待地就站起来朝他挥手:“这儿!阎团长!”
等阎政扬走近了,冬夏才发现他手里提着一只血淋淋的动物。
很大,有点像麋鹿,但其实是一只狍子。
他一手拎着柴火,一手把狍子丢在地上,蹲下身开始料理。
冬夏吃惊道:“你刚才还去打猎了?你都没带枪。”
阎政扬:“顺路看到的,你不是要吃肉吗?”
听他这么说,冬夏心里顿时一阵暖流涌过,有点不好意思道:“我就随口一说……”
没想到他竟然当真了。
阎政扬道:“这里太冷了晚上容易失温,吃肉利于御寒。”
冬夏也没干站着,在一旁生火帮忙。
阎政扬拿刀三下五除就把肉割好,串在树枝上架在火堆上烤。至于剩下的骨头血肉,则被他掩埋在了对面避风处的山堆里。
烤了没一会,他翻转,撒上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一圈盐。
炭火啪啦作响,热气腾腾的焦糖皮狍子肉被烤出油发出滋滋的声音,色泽诱人,释放出令人垂涎的香气。
冬夏其实对这种野生动物敬谢不敏,但闻到这股香味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这个年代还是有很多北大荒人吃狍子肉的。
就是各农场食堂的饭桌上,也会时不时出现这道菜。
欢迎程度仅次于猪肉。
“吃完把骨头埋了。”阎政扬递给她一串烤肉。
冬夏尝了尝,竖起大拇指:“好吃!”
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腮帮子鼓鼓像仓鼠的样子,阎政扬不自觉勾了勾嘴角,又很快压下来,冷淡道:“吃快点,别一会把其他动物吸引来了。”
“嘶……”冬夏吃得急,差点被烫到,以手扇风直呼气。
趁此工夫,阎政扬背对着她,装了一些烤肉到搪瓷缸里。
纸条今天只有这些
待冬夏端起杯子想喝水时,不出意外发现了里面凭空多出的烤肉和纸条。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不是自己忘记了,把烤肉装进了里面。
但那张字迹熟悉的纸条是那么醒目。
冬夏瞪大眼,扭过脸,看见阎政扬放下本子,修长指间夹着一只钢笔。
再仔细一看,他腿旁的那只搪瓷缸与她的一模一样。
这一瞬间,她如遭雷击。
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
难道一直以来,和她联系互相投喂物资的人,就是阎政扬?!
之前百万物资的投喂对象不仅不是与她有血缘关系的长辈,而是本剧下场同样凄惨,且无比厌恶她,将她视若杀弟仇敌的大反派??
冬夏差点眼前一黑。
这实在太糟糕了。
“怎么了?”
见阎政扬看过来,她赶紧把纸条死死攥在手心,将搪瓷缸藏在身后,遮掩地咬了一口狍子肉,含混道:“没、没什么。”
她还不死心,觉得应该要试探一下。
万一是巧合呢?
这么想着,冬夏把烤肉吃完,将搪瓷缸塞进包里,又往里面塞了一个发夹。
同时她双目一直紧紧盯着阎政扬,不放过他任何一丝一举一动。
果然。
没过多久,阎政扬就从自己的搪瓷缸里掏出了什么东西。
尽管他的动作很小心隐蔽,冬夏还是看清楚了,他掏出的是一个黑色发夹。
与自己刚才放进去的一模一样。
这一刻,算是彻底确定。
她咬了咬下唇,没有丝毫血色。
阎政扬低头看着莫名其妙出现的发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