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巧云崩溃大哭。
傅怀荣深感无力:“都是你儿子,有本事又孝顺,是你自己作天作地,也不知道你究竟是想要怎么样。”
他顾不上跟石巧云继续掰扯。
还要去医院看儿子。
去跟黄浩然打招呼。
还没等开口,黄浩然就发了话:“快点过去吧,什么时候回来,去派出所录一份口供就好了。”
黄浩然看看焦急的傅老太太,问道:“老太太,你怎么样?也一起去吧。”
傅老太太犹豫之后点了头:“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不是故意给你出难题。”
黄浩然哪有不明白的。
让老太太赶紧跟着儿子一起走。
“他们是去镇卫生院了吗?”傅怀荣抓过一旁的邻居问道。
田卫军过来解释:“我表姐担心镇卫生院条件不行,会耽误治疗,直接送县医院了,傅叔,你跟傅奶奶去镇车站那等着,咱们开拖拉机去。”
傅怀荣连忙应了一声:“嗯,我去拿钱。”
“不用,我表姐带钱了,她让你不要操心这个。”
傅怀荣看着一把年纪了,真的就只剩下一把年纪,一遇到大事就麻爪。
白水胭唯恐他心不在焉的再出点什么乱子,临走的时候,才特地叮嘱田卫军这么一句。
傅怀荣想要说傅焰凛昨天给他的钱还在,可很快想起来,这份钱昨天晚上就被石巧云给哄走了。
他一时间惭愧又自责,自己怎么就混成这样了?
也不怪老二两口子不信任他。
明明这么多年,他在肉联厂一直干的挺好的。
田卫军着急去取车,虽然看到傅怀荣脸色不对,可也顾不上安慰,赶紧抓了人,骑上自行车载他走了。
田姥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傅老太太身边,挽着她的手臂往运站走:“老姐姐,也别着急,水胭和焰凛都是稳当有主意的人,有他们在,你们啥事也不用操心。”
傅老太太握着她的手:“我……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两个孩子啊。”
当初想着两好嘎一好,谁能想到会闹成现在这样。
更别提今天大喜的日子,人家小两口高高兴兴的回来商量婚事,却还是让她们给弄遭了。
田姥姥也跟她生气,这么大年纪了,一点正经主意都没有。
她跟傅怀荣两个哪怕是有一个抗事的,也不会闹成现在这样。
可事已至此,责备也没用,人命关天,还是傅春生跟两个孩子更重要。
傅春生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她自然是不希望人真的出事。
她更不能替孙女说出不计较的话来。
昨天晚上,外孙女婿说的那些话就已经很打她的脸了。
傅老太太艰难开口:“……昨天晚上,我们家闹成那样,你们都听到动静了吧?”
田姥姥没否认,隔着两户人家,闹那么大动静,她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谷七珍还想过来看看。
她把人给拦住了。
觉得这母子俩总要拿出主意来,不能任由石巧云关彩霞为所欲为。
后来见她们家安静了,也就以为没事了。
哪想到石巧云竟然憋着后招呢。
早知道这样,她今天一早就去镇口截人,抓紧跟那小两口送信了。
她们不回来,也就没这档子烂事了。
丢人又闹心,这下外孙女和外孙女婿又要成为镇上县里的八卦焦点了。
傅老太太看到她这样,更是不停忏悔自己的过错,田姥姥不爱听这些话,将人送到车站,叮嘱了两句,就先回去了。
有些事能理解,却不代表赞同,自从结了这门亲,她外孙女里里外外受了多少委屈。
这个家,也就剩下一个傅焰凛能拿得出手了。
傅老太太看着老姐妹离开的背影,也知道她是跟自己隔了心了。
心情顿时更加郁闷。
傅怀荣想要安慰安慰她,偏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母子俩站在这,反倒是时不时有人看过来。
他刻意躲避着那些打量的目光,却还是没躲过。
“吱嘎”一声,一个熟悉的身影踩着自行车停在他们面前:“傅叔,你们怎么在这?不是说您儿子回来了,要去小白那提亲吗?怎么,你们是来接人的?他们要坐车回来吗?”
何小禾左右看看,又看了看手表:“这个点,至少要一个小时以后才有车,你们可有的等了,这俩人也够不着调的,矿场不是有车吗?怎么不直接开汽车回来?实在不行,让周牧野他们谁开拖拉机去接也行啊。”
她身边跟着妇联的同事,见这是白干事家的亲戚,也不由得流露出关心的眼神。
说是运站,实际上就是有一个铁牌子立在路边上,来往的车会在这里停一下。
从县里来镇上的车一天就那么两三趟。
这个点不上不下的,何小禾看着暴晒的太阳,琢磨白水胭也不缺心眼啊,难道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傅总缺心眼?
才让他爸他奶奶在这等着?
傅怀荣被她问的无地自容,只能苦着一张脸解释:“家里发生了一点事,我们家春生病了,水胭跟老二两口子送他们去县医院了,我在这等田卫军开车过来,也跟你傅奶奶一起去医院呢!”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怎么样,病的很严重吗?”何小禾挠挠头:“我记得你们家春生大哥身体挺好的啊。嗐,你们也别太担心,有小白在呢,她办事最周到了,办法也多,不会有事的。”
见傅怀荣的脸都要团成苦瓜了,她不禁猜测:“怎么,你们是不是担心看病没钱啊。肯定是出来的时候着急忘记带钱了。”
何小禾翻了自己的口袋,又朝着身边的人伸出了手,两个年轻姑娘将身上所有的钱一股脑的塞到傅怀荣手里:“可能不够,这样,你们先拿去,不够的我现在就回家去拿,田卫军来了你们就先走,我没回来也别一根筋的在这等我,我自己去县城找你们。”
傅怀荣推辞着:“不,不用……”
“怎么,不好意思?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傅叔,我跟小白什么交情,她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是吧,张?”
旁边小同事跟着点头:“需要多少,我也回去拿,白干事的人品,我们还是信得过的。”
“不是,是水胭那有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