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摔碎的声音惊醒了愣神的三人,章妈一个激灵,也顾不上烫手的粥水,一把拉开房门,急切地问道:“喜娃,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爹呢?”
喜娃上气不接下气,指着村东头的方向,断断续续地说道:“大姑…大姑爷…从…从山上摔下来了!大姑让我…让我来找奶奶!”
“什么?!”章妈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还好章大嫂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娘,您别急,我去叫老二!”章大嫂说着,转身跑进屋里,对着正在收拾碗筷的李萱萱喊道,“弟妹,快!老二呢?”
李萱萱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见章妈脸色惨白,喜娃吓得直哭,连忙问道:“娘,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章大嫂顾不上解释,拉着李萱萱就往外走,“别问了,快去找老二,大姑爷出事了!”
李萱萱不敢耽搁,一路小跑往后院的房间跑去。
章倪正坐在床边看书,听到动静抬头一看,只见李萱萱脸色慌张地跑进来,连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姐夫出事了,从山上摔下来了,娘和嫂子正准备去看看,你快去看看吧!”李萱萱一边说,一边帮章倪找出门穿的衣服。
章倪一听,也顾不上其他,接过衣服迅速穿上,拿起手杖便要往外走。
“等等,”李萱萱拉住章倪,从口袋里掏出几块糖塞到他手里,“路上吃,我去给你拿手电筒。”
章倪握着糖,看着李萱萱忙碌的身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章妈和章倪匆匆忙忙赶往大姑子家,章大嫂则留在家里准备晚饭,李萱萱担心章妈,便也留了下来。
“嫂子,大姑爷怎么会从山上摔下来呢?”李萱萱一边烧火,一边问道。
章大嫂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听喜娃说,好像是去山上砍柴,结果不小心摔了下来。”
李萱萱心中担忧,却也只能默默祈祷,希望大姑爷能平安无事。
夜色渐深,章妈和章倪还没有回来,章爸和章爷爷也回来了,一家人沉默地坐在饭桌前,谁也没有动筷。
“爹,要不咱们先吃吧,娘和老二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章大嫂看着章爸和章爷爷说道。
章爷爷叹了口气,点点头说:“吃吧,吃吧。”
……
李萱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大姑爷受伤的画面。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半夜,李萱萱突然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咚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披上衣服,走下床打开房门。
“老二?”借着昏暗的灯光,李萱萱看到章倪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你回来了?娘呢?”
章倪走进屋,将手中的袋子递给李萱萱,“娘还在那边,我来拿点钱。”
“钱?”李萱萱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不是姐夫的伤很严重?”
章倪点点头,语气沉重地说道:“嗯,要去市里医院……”李萱萱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去市里医院意味着什么,在這個年代,去市里看病,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她不敢耽搁,连忙回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小布包,这是她这段时间攒下的私房钱。
“这里有一百块,你拿着,先给姐夫治病要紧。”李萱萱将布包塞到章倪手里,语气急切地说道。
章倪握着沉甸甸的布包,内心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一百块钱对于李萱萱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她辛辛苦苦攒下的,却毫不犹豫地拿了出来。
“谢谢你,弟妹。”章倪低声道谢,声音有些沙哑。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只有等姐夫的情况好转,才能报答这份恩情。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李萱萱勉强笑了笑,“你快去吧,别耽误了时间。”
章倪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袋子里拿出两个白面馒头,放在桌上,“我走的时候,娘特意让我给你留的,你趁热吃。”
说完,章倪便匆匆离开了。李萱萱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尽管这个家并不富裕,但他们都在尽力地互相扶持,共渡难关。
李萱萱走到门口,目送着章倪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轻轻地关上门。
回到屋里,李萱萱拿起桌上的馒头,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她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大姑爷能够平安无事。
家里少了两个人,显得格外安静,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李萱萱一个人。她吹灭了煤油灯,借着月光,摸索着躺回床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李萱萱睁开眼,看到章大嫂端着油灯走了进来。
“弟妹,你睡了吗?”章大嫂轻声问道。
李萱萱摇摇头,从床上坐起来,“嫂子,你怎么还没睡?”
章大嫂将油灯放在桌上,叹了口气说:“哎,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哪睡得着啊。”她走到床边坐下,看着李萱萱,欲言又止。
“嫂子,你是不是有话想说?”李萱萱问道。
章大嫂点点头,“其实……其实……”她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其实你大姑爷家里的情况有些复杂……”
李萱萱心中一动,隐隐感觉到什么,却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章大嫂的下文。
“二蛋,喜娃,过来,帮娘一起把桌子收拾了。”章大嫂突然提高了声音,对着门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