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滚到了章倪身边,整个身子都嵌在了他的怀里,而章倪的手臂,正紧紧地搂着她的腰。
李萱萱的心跳猛然加速,一股莫名的羞涩涌上心头。她想要起身,却发现章倪搂得很紧,她挣扎了几下,都没有挣脱。
“怎么这么热……”迷迷糊糊中,章倪似乎也感受到了怀里的温热,他低声呢喃了一句,手臂又收紧了几分。
李萱萱的脸颊顿时变得滚烫,她不敢再乱动,生怕吵醒了章倪。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她的小腹处传来,伴随着一阵阵的坠痛感。
不好……
李萱萱的脸色顿时一变,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的月经,好像来了。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她的脑海,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努力回想,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来过月经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她已经记不清了。
因为在知青点的时候,大家吃饭都不规律,再加上她经常干活,所以月经一直不太正常。
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
李萱萱的心沉了下去,一股凉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她感觉到,一股热流正从她的体内涌出,迅速地浸透了单薄的裤子,甚至连身下的褥子也变得湿漉漉的。
章倪的睡衣很薄,她甚至能感觉到,那股温热的液体,正顺着她的大腿,缓缓地流淌到章倪的腿上……
李萱萱顿时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紧紧地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醒了章倪。
然而,怕什么就来什么……”
李萱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羞耻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必须尽快处理,否则等章倪醒来,该如何面对他?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忽视身体的异样和心头的慌乱,小心翼翼地将搭在腰间的手臂一点点挪开。章倪的手臂很有力,带着薄茧的指腹无意间擦过她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李萱萱的动作更加轻柔了,生怕惊醒了他。
挪开他的手后,李萱萱缓缓地往床边挪动,试图不碰到他。然而,章倪似乎睡得很沉,她刚一动,他便无意识地翻了个身,一条腿压在了她的身上。
李萱萱的心跳骤然加快,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弄出什么动静。
好在章倪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有醒来。李萱萱长舒一口气,轻轻地抬起压在她身上的腿,将自己的腿从他身下抽出来。
她轻手轻脚地下床,摸索着从枕头底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月经带。借着昏暗的月光,她隐约看到床单上那一抹刺眼的红色,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她快速地将月经带系好,然后将弄脏的裤子卷起来,藏在了床底下。做完这一切,她才感觉稍微安心了一些。
就在这时,章倪突然发出一声梦呓,翻了个身,似乎要醒过来了。
李萱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连忙回到床上,躺回原来的位置,闭上眼睛装睡。
章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到李萱萱正安静地躺在自己身边,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喃喃道:“你要起夜吗?”
他刚想动一下,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腿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湿湿的……
李萱萱的心脏猛地一沉,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章倪醒了,而且,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没,没有……”李萱萱的声音细若蚊蝇,她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让声音颤抖。
章倪翻了个身,想坐起来,却感到腿上一阵粘腻,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入手一片湿滑。
“这是什么?”章倪疑惑地问道,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他看到自己的手上沾染了一片鲜红,那颜色刺目惊心,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诡异。
李萱萱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瞒不住了。
“我……”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羞耻、尴尬、无措,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要窒息。
章倪也愣住了,他怔怔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脑海中一片空白。
这时,李萱萱的肚子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她忍不住痛哼一声,双手紧紧地捂住肚子。
“你怎么了?”章倪这才回过神来,他关切地问道,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李萱萱咬着嘴唇,没有说话,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滚落下来,脸色苍白得吓人。
章倪见状,顾不得再去想手上血迹的事情,他连忙翻身下床,摸索着点燃了床头的煤油灯。昏黄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也照亮了床上那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章倪的目光落在那片刺眼的红色上,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猛地转头看向李萱萱,只见她蜷缩在床角,双手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你……”章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萱萱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掀开被子,忍着剧痛,准备下床。
“你要去哪里?”章倪问道。
“我去……”李萱萱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月经”两个字。
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却因为动作太大,牵动了腹部的伤口,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章倪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关切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李萱萱没有回答,她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轻轻推开章倪,扶着床沿,艰难地站起身来。
她一步一步地挪到床尾,弯下腰,从床底下拿出那个藏起来的月经带。
当她拿着月经带转过身,面对章倪的时候,她看到章倪正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李萱萱拿着月经带回来,原本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像是傍晚的火烧云,迅速蔓延至耳根。她心虚地看了章倪一眼,又飞快地垂下眼帘,视线胡乱地落在床边的地板上,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章倪此刻也十分尴尬,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还光着膀子,只呆呆地坐在床边,任由煤油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健壮的肌肉线条。看到李萱萱拿着月经带回来,他更是手足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局促不安地搓着手指。
“我……我去洗一下……”李萱萱的声音细若蚊蝇,说完,便低着头,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匆匆忙忙地往门外走去。
“哎,你别……”章倪想出声阻止,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李萱萱腿脚不便,他担心她会摔倒。
李萱萱听到章倪的声音,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只是丢下一句:“你别看!”便加快了脚步,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章倪愣在原地,看着李萱萱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的苦笑。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赤着上身,连忙抓起衣服胡乱地套上,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屋外,夜色深沉,只有几颗稀疏的星星点缀在夜空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院子里的鸡舍传来几声鸡鸣,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章倪站在院子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慌乱的情绪。他抬头望向天空,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李萱萱刚才的模样:她苍白的脸色,她慌乱的眼神,还有她拿着月经带时羞赧的表情……
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的陌生,却又奇异地吸引着他,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了解……
就在这时,他听到厨房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低声说话……
章倪带着满腹疑问,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门口。昏暗的灯光下,李萱萱正背对着他,纤细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单薄。她似乎在水缸边忙碌着,偶尔传来几声压抑的抽泣声,伴随着轻微的“嘶嘶”声,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章倪的心猛地一揪,他这才想起李萱萱腿脚不便,刚才一路跑过来肯定扯到了伤口。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你还好吧?”
听到章倪的声音,李萱萱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她缓缓转过身,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神闪躲,不敢直视章倪的眼睛。
“我……我没事……”李萱萱的声音细若蚊蝇,像是生怕惊扰了谁。
章倪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中满是担忧,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李萱萱低着头,局促地绞着手指,目光无意间瞥见了章倪正在搓揉着小腿,那条原本缠着绷带的腿上,赫然出现了一抹鲜红,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你……你的腿……”李萱萱指着章倪的腿,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章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放下裤腿,掩饰般地咳嗽了几声:“我没事,刚才不小心蹭到了。”
李萱萱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咬着嘴唇,心中五味杂陈。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将这个男人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站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和暧昧。
“我……我先回去了。”李萱萱打破了沉默,她不敢再看章倪的眼睛,低着头,一瘸一拐地朝房间走去。
章倪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却又无能为力。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萱萱消失在门口,然后才转身回到厨房,将剩下的水打好,默默地洗漱。
回到房间,章倪惊讶地发现,原本铺在床上的稻草上,竟然也染上了一片刺眼的红色。他顿时明白过来,李萱萱刚才为何会哭得那样伤心,那样无助……
李萱萱背对着房门坐在床上,听到身后的动静,她却没有勇气回头,只是将头埋得更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个……我……”章倪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笨拙地站在原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手足无措。
李萱萱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羞耻和不安,她转过身,看向章倪,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能不能……”
“你能不能……”李萱萱的声音细若蚊蝇,脸颊滚烫,羞耻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帮我打点热水来……”
章倪这才明白过来,李萱萱需要清理一下。他赶紧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厨房跑去,脚上的疼痛仿佛都减轻了几分。
烧水的间隙,章倪找了一块干净的旧布,用热水烫了又烫,仔细地叠好,这才端着热水回到房间。
李萱萱接过热水和旧布,低着头,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章倪看着李萱萱苍白的脸色,心中满是担忧。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肚子是不是很疼?要不要去找赤脚医生看看?”
李萱萱摇摇头,她每个月都会痛经,已经习惯了这种折磨。只是,在这个陌生的年代,面对着这个男人,她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助和难堪。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把稻草换了。”章倪说着,便转身去抱新的稻草。
李萱萱看着章倪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个男人虽然木讷寡言,但却意外的体贴细心,这让她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第二天清晨,李萱萱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她忍着身体的不适,挣扎着起床,却发现原本脏污的稻草已经被换成了新的,床单也被洗得白净。
李萱萱心中感动,她知道,这一切一定是章倪做的。
她收拾好自己,走出房间,却看到章倪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早。”李萱萱走到章倪面前,轻声说道。
章倪抬起头,看到李萱萱,脸上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李萱萱点点头,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哟,弟妹可算是醒了?我还以为你昨晚累坏了,要睡到日上三竿呢!”
李萱萱回头,看到大嫂秦氏正站在门口,一脸的阴阳怪气,手里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条。
“大嫂……”李萱萱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秦氏却像是没有看到李萱萱的尴尬一般,径直走到章倪面前,将面条递给他,说道:“当家的,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鸡蛋面,你趁热吃。”
章倪接过面条,却没有立刻吃,而是看着李萱萱,问道:“你吃了吗?”
“我……”李萱萱刚想说自己还没吃,就被秦氏打断了。
“弟妹身子金贵,哪能吃这些粗茶淡饭?”秦氏说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昨晚折腾了大半宿,肯定还没缓过来呢!”
李萱萱闻言,脸色顿时羞红,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萱萱的脸颊如同被火烧一样,滚烫得厉害。她羞愤地想要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难道要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解释自己是因为来了月事才弄脏了床铺?这对于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来说,实在是太过羞耻了。
章倪虽然木讷,但也听出了秦氏话里的阴阳怪气。他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解释,却被李萱萱一把拉住了衣角。李萱萱对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秦氏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脸上的笑容更添了几分讽刺。她故意提高了声音,说道:“弟妹,你也别怪嫂子说话难听。咱们女人家,嫁了人就要守妇道,相夫教子。你看看你现在,成天病怏怏的,哪里像个新媳妇的样子?”
李萱萱被秦氏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她本就因为痛经而身体不适,现在又被秦氏如此挤兑,脸色愈发苍白。
章倪看到李萱萱难受的样子,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火。他猛地站起身,将手中的面条“砰”的一声放在桌上,语气不善地说道:“大嫂,萱萱她身体不舒服,你别说了。”
秦氏被章倪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她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弟妹这才嫁过来几天,就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连嫂子的话都不听了?”
章倪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被李萱萱拉住了手。李萱萱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她知道,在这个家里,章倪的话语权并不大,如果真的把秦氏惹恼了,只会让他们的处境更加艰难。
“大嫂,我没事,只是昨晚没睡好,有些头晕。”李萱萱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挤出一个笑容,对秦氏说道,“我先回房休息了。”
说完,李萱萱便转身回了房间。章倪见状,也顾不上和秦氏纠缠,连忙跟了上去。
秦氏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倒要看看,这个李萱萱能装到什么时候!
李萱萱回到房间,无力地瘫坐在床边。她捂着肚子,感觉小腹传来一阵阵的坠痛。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弱了,每次来月事都要痛得死去活来。
章倪进门后,看到李萱萱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心中顿时充满了担忧。他连忙走到床边,关切地问道:“萱萱,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又疼了?”
李萱萱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嗯,有点难受。”
章倪见状,连忙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李萱萱,说道:“你喝点热水暖暖身子,我去给你找点红糖来。”
李萱萱接过热水,感激地看了章倪一眼。这个男人虽然木讷寡言,但却意外地体贴细心。
章倪走出房间,径直去了厨房。他记得上次李萱萱来月事的时候,母亲好像给她煮了红糖姜茶喝。他翻箱倒柜,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一些红糖。
他拿着红糖回到房间,却发现李萱萱已经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将红糖放在床头,然后轻轻地为李萱萱盖上了被子。
看着李萱萱苍白的睡颜,章倪心中充满了怜惜。他决定,以后要更加细心地照顾李萱萱,不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李萱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感觉身体舒服了许多,肚子也不再那么疼了。她坐起身,看到床头放着一杯红糖水,还冒着热气。
她端起红糖水,小口小口地喝着,心中充满了温暖。她知道,这杯红糖水一定是章倪给她准备的。
“你醒了?”章倪端着一碗面条走进房间,看到李萱萱已经醒来,脸上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饿了吧?我给你做了碗面条。”
李萱萱接过面条,笑着说道:“谢谢。”
“都是夫妻,说什么谢。”章倪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告诉我,别一个人硬撑着。”
李萱萱点点头,心中充满了感动。她看着章倪,突然开口说道:“章倪,你能不能……”
章倪愣了一下,问道:“能不能什么?”
“能不能……”李萱萱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能不能教我做针线活?”
章倪看着李萱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