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来临了。章倪已经起床,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准备出门。临走前,他习惯性地来到床边,轻轻推了推李萱萱,低声唤道:“该起来了……”
李萱萱感觉到章倪的动作,却依旧紧闭双眼,装作熟睡的样子。她可不是真的想睡懒觉,而是为了躲避早起干活。
章倪见她毫无反应,以为她还没睡醒,便没有再叫她,转身走出了房间。
听着章倪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李萱萱这才缓缓睁开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好,成功躲过一劫!她翻了个身,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萱萱再次醒来,窗外已经洒满了金色的阳光。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心里暗暗叫苦:糟糕,睡过头了!
她连忙起身穿衣,简单梳洗了一番,便匆匆忙忙地走出了房间。
刚走到院子,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李萱萱循着香味来到厨房,只见大嫂秦氏正在灶台前忙碌着,锅里炒着什么,滋滋作响,香气扑鼻。
章妈坐在灶台边的小板凳上,一边看着火,一边择着菜,看到李萱萱,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了看她……
章妈看到李萱萱,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萱萱醒了啊,怎么不多睡会儿?”
“娘,是章倪,他不让我睡懒觉,非要早早叫我起来。”李萱萱嘟着嘴,半真半假地抱怨道,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章妈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章倪那是关心你,怕你睡过头了,误了吃早饭。”
李萱萱心里暗暗发笑,面上却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她走到章妈身边,挽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娘,您可要为我做主啊,章倪他欺负我!”
章妈被她逗笑了,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说道:“好了,好了,别闹了。章倪他不会说话,性子又闷,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着点。娘这就去给你蒸个鸡蛋,好好补补。”
说着,章妈起身从橱柜里拿出一个鸡蛋,走到灶台边,准备烧水蒸蛋。李萱萱见状,连忙说道:“娘,不用麻烦了,我不饿。”
“那怎么行?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不吃饭呢?”章妈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将鸡蛋打入碗中,加入适量的盐和水,然后放进蒸笼里。
李萱萱见章妈坚持,也就不再推辞。她走到灶台边,看着锅里翻滚的米粥,问道:“娘,今天吃什么啊?”
“今天早上吃的是白粥,配上自家腌的萝卜干,还有你大嫂刚炒好的土豆丝。”章妈笑着说道,“都是些家常菜,你别嫌弃就好。”
“怎么会呢?娘做的饭菜最好吃了。”李萱萱甜甜地说道。
这时,秦氏端着一盘炒好的土豆丝从灶台前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弟妹,你再等一会儿,饭菜马上就好了。”
李萱萱笑着点点头,说道:“谢谢嫂子。”
一家人正准备吃饭,院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章妈抬头看了一眼,笑着说道:“你爹和章倪回来了。”
李萱萱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她倒要看看,在吃饭这件事上,章倪还能不能继续“关心”她。
章爸和章倪一前一后走进院子,两人手里都提着工具,看样子是刚从田里回来。章爸黝黑的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冲着李萱萱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章倪则默默地走到水缸边,用葫芦瓢舀起一瓢水,咕咚咕咚喝起来,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快去洗手吃饭吧。”章妈招呼着父子俩,转身又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端出一碟咸菜和一碗昨晚剩下的红烧鱼。
一家人围坐在桌子旁,李萱萱注意到,这碗红烧鱼还剩不少,鱼头鱼尾都完好无损,显然昨天并没有人动过。她心里猜测,这鱼应该是留给章倪的。
章爸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夹起一块鱼肉放到她碗里,说道:“萱萱,尝尝这鱼,是你章倪哥昨天钓的,新鲜着呢!”
李萱萱也不气,夹起鱼肉就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夸赞道:“真好吃!章倪哥真厉害!”
章倪听到夸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默默吃饭,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早饭过后,李萱萱帮着秦氏一起收拾碗筷,两人边洗碗边聊着家常。秦氏为人爽朗,对李萱萱这个新弟妹很是照顾,李萱萱也乐得与她亲近。
“弟妹,你昨天刚来,还没好好休息吧?等会儿你和章倪在家休息,我和你哥下地干活去。”秦氏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说道。
“嫂子,我也想去帮忙。”李萱萱说道,她可不想整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
“你一个城里来的姑娘家,哪会干农活啊?你就别去添乱了,在家好好休息。”章妈走了进来,笑着说道,“等过几天,我教你做些针线活,到时候给你哥和章倪做两件新衣服。”
李萱萱拗不过章妈,只好答应下来。
送走了章爸、章妈和秦氏,李萱萱回到房间,见章倪正坐在床边看书,便问道:“章倪哥,你看得懂书吗?”
章倪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摇了摇头。
李萱萱这才想起,章倪是个聋哑人,听不见也说不了话。她顿时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章倪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反应,继续低头看书。李萱萱见状,也不再打扰他,转身出了房间。
百无聊赖地坐在院子里,李萱萱突然想起昨天章妈说要给她蒸鸡蛋的事。她走进厨房,打开蒸笼一看,果然有一个白白胖胖的鸡蛋躺在里面。她欣喜地拿起鸡蛋,剥开壳,三两口就吃进了肚子里。
填饱肚子后,李萱萱回房间拿了换洗衣服,拎起一个木桶,径直朝屋外走去。
“章倪哥,我去河边洗衣服,你要不要一起去?”
章倪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继续看书,手里翻动书页的动作顿了顿。李萱萱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拎着木桶径直出了院子。
刚走出院门没多远,就碰上了同村的几个妇人,她们有说有笑地往河边走去,手里也都拎着木盆或木桶,显然也是去洗衣服的。看到李萱萱,几个妇人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着她。
“哟,这不是章家新娶的媳妇儿吗?长得可真俊俏!”一个身材微胖的妇人笑呵呵地开口说道。
“可不是嘛,听说还是城里来的姑娘呢!”另一个妇人接着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羡慕和一丝酸溜溜的味道。
“城里来的姑娘就是不一样,皮肤白白嫩嫩的,跟咱们这些整天在地里干活的人就是不一样。”先前说话的胖妇人又说道,一边说一边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身边的李萱萱,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李萱萱被她们看得有些不自在,勉强笑了笑,说道:“婶子们好,我叫李萱萱,以后还请各位婶子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都是一个村的,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胖妇人热情地说道。
李萱萱应付了几句,便找了个借口,加快脚步,独自一人先去了河边。
初秋的河水已经有些凉意,李萱萱找了一块平坦的青石坐下,将木桶里的衣服拿出来,一件一件地洗了起来。她本身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哪里做过这些粗活,洗了几件衣服,就累得腰酸背痛。
可一想到昨天章妈和秦氏看她时那带着审视的目光,李萱萱就咬咬牙,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她可不想被人看扁了,更不想在这个陌生的时代被人欺负。
李萱萱洗着自己的衣服格外认真,而对于木桶里其他人的衣服,只是草草揉搓几下,做做样子罢了。
远处,几个妇人有说有笑地往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