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建局外。
白素打完电话几分钟后，一阵电话铃声从人群中响起。
正是之前给自己领导打过电话的人的手机。
他看了一眼手机，一见到来电显示，便连忙接通了电话！
“是！是！”
“好的，好的！”
冲着电话连连点头之后，他猛然抬手，无比兴奋地看向了一众民工。
“老板来电话了，叫我们进去开会！肯定是要发钱了！”
所有民工都愣了一下，而后都兴奋的手舞足蹈了起来。
“太好了，我就说今天肯定能发钱！”
“拿到钱了，咱去馆子里吃顿好的吧，咱也犒劳犒劳自己！”
“算了吧，我还是把钱留给我儿子吧。他考上大学了，花费不小呢！”
一瞬间，城建局外热闹了起来。
他们在阳光下熬光的精明，也在这一刻全部恢复。
个个都精神饱满，情绪高昂！
一通电话，解决了这些民工们的讨薪问题。
可白素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望着城建局内，双眼冰冷。
“我一个电话，钱马上就能发下来！好个城建局，好个孙扬啊！这是把人民群众当猴耍啊！”
低呢的声音从白素嘴里传出，冷若冰霜。
然而白素的话刚落下，一盆冷水突然从她头顶浇落！
“还真跟我想的一样！”祁东来的声音传了出来，同样冰冷。“看来这钱，今天是铁定发下不来的！”
顿时，白素眉头大皱，不解又愤怒地看着祁东来！
恰好这一刻，所有民工在那打电话的人带领下，全都朝着城建局内走去。
祁东来赶紧拉了一把白素，“白书记，走！我们也去看看！”
拉着白素赶上了那群民工，祁东来连忙朝着他们笑了笑。
“各位大哥，让我们跟着你们一起去看看呗！我们的钱也一直要不下来。我们去看看这孙局长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成不？”
这些民工本就高兴，全都没多想，纷纷朝着白素和祁东来点下了头。
很快。
白素和祁东来混在一起，进了城建局。
虽然两人的着穿都比较正式。
但好在这些民工身上的衣服也只是简朴而已。
而且他们还有意钻在民工们中央的位置。
虽然惹眼，但也并不违和。
自然，他们也刻意躲避着其他人的目光！
进了城建局，就有专站的科员找上了民工们，并把他们引到了秘书专门腾出来的办公室。
只是，一众人刚准备进去，秘书突然伸手挡住了一行人。
快速在一众人身上瞟了一眼，而后一脸嫌弃地摇了摇头：“选两个代表出来，其他的人都站在门口旁听就行了！”
“你看看你们，明明是来要钱的，也不知道穿得干净的！把会议室弄脏了又得请人打扫，麻烦！”
咔！
人群中央，白素贝齿轻咬，粉拳紧握，小脸儿也已经气得通红！
别说一个小小的城建局办公室。
就是整个城建局，归根结底那也是为人民群众办事的地方。
嫌群众脏？让群众建设国家的时候，怎么不嫌他们脏了？党性原则，都到狗肚子里去了？
白素一边在心中怒骂，一边也抬脚想要往前。
可是，却被祁东来挽着胳膊，死死拦住了。
不过，他的脸色也同样不好看！
眼前这个人是谁，他自然是有印象的。
城建局局长孙杨的秘书！
上梁不正下梁歪！
秘书是这种德性，领导能是什么样？
狗改不了吃屎！祁东来也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
孙扬是什么德性，祁东来也知道。
但坏就坏在，这个人表面功夫做得好，而且也一直没什么把柄露出来。
当初沈峰调查他的时候，最终也只能强调让他加强工作作风建设，有时间再去党校进修进修！
然而，对比于祁东来与白素的愤怒，一众民工却是极高兴。
只要能拿到钱，比什么都重要。
“程工，你去吧！”
“张大哥，你也去吧！”
他们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选出了两名代表。
一个，就是那名打电话负责联系的。
而另外一个，则恰好就是祁东来最开始搭讪的中年人。
两人也没有推托，点了点头后，在秘书的带领下进了办公室。
随后，秘书抬手指了一下墙边的木椅，冷声道：“皮椅就别坐了，搬两条木椅坐吧！”
“诶！诶！”两人连声应和。
随后，那张姓民工一边搬着椅子，一边向那秘书问道。“请问，咱们还要等多久？钱今天一定能发下来吧？”
那秘书已经准备转身离去了。
一听这话，立马朝着那张姓民工瞪去。
“不是，你咋想的？我们孙局是一局之长，每天事务忙得很！”
“今天为你们的事，开了一天的会，奔波了一整天。你们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现在还在催？”
“催催催，你知道局长每天多辛苦吗？你良心不会痛吗？”
一番数落，直把那民工说得低下了头，弯起了腰。脸上也赔着笑，嘴里不断道歉。
“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
连挤在门口的民工们也连忙赔礼道歉了起来。
那打电话联系的人，也连忙向秘书说道：“这位同志，别见怪！老张家里出了些事，急等着用钱。不要见怪，不要见怪！”
说话时，他还从兜里掏出了一包华子，朝着那秘书递去。
见他掏出了烟，秘书的表情缓和了下来。
可一见到烟的牌子，他的脸色立马一冷。
“你干嘛？谁跟你是同志？你什么级别？我什么级别，你配跟我谈同志？”
“还有，把你的烟给我拿回去。怎么，你是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行贿吗？”
这一番话，直让那人递烟的手僵住了。
“艸艸艸！”人群之中，祁东来已然在心头怒骂了起来。
而白素，比他更加愤怒。
已然全身发颤，恨不得立刻冲出人群。
连祁东来一直拉着她，也让她大为光火。
愤然转头，她想让祁东来放开抓着自己的手。
可刚转头，就见到祁东来冲她摇了摇头，同时眼睛也往下瞟了一眼。
白素下意识跟着祁东来的手往下一瞟。
只见祁东来的手里拿着手机，屏幕微亮。
隐隐约约能看出来，那是在录音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