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其他小说 > 古代重组家庭日常 > 第 322 章 一无所获
    码头上的小贩操着乡音揽,亲切至极,喜月突觉泪目,

    很多回忆涌上心头。

    葛天冬和杨应和也有触动,同是百感交集。

    听着叫卖烧饼的声音,杨应和走过去买了两张饼,一张给了葛天冬,手里一撕分二,递了半块给喜月。

    一口咬下去,是记忆中的味道。

    喜月咬着饼,心绪难平,不知道老家成了什么样?

    好奇心作祟,问起卖饼的汉子:“四年多前大水后,同江那边成了什么样?”

    汉子打量三人,问道:“逃难回来的?那边好些镇子荒废了,连县城都换了新地,发水过后还闹过瘟灾,死了不少人。”

    苍江大坝眼下还在修,断断停停修了几年,仍是没完工。

    闹灾的那一片目前没人敢住,就怕再来一次洪灾。

    听了些大致情况,三人朝城中去,挑了家不是多气派的脚店,要了间三人房。

    喜月先要水洗漱,再换他两人。

    全都收拾干净整齐,一道出去吃了碗面,没有多逛回去歇着了。

    在船上要防备着陌生人,喜月一直不敢睡太熟,眼下有大哥在旁边,很快沉睡过去。

    一夜好觉,清早起来精神了许多。

    草草收拾了,买了包子吃食,坐上了去往同江的大车。

    喜月情绪有些激动,逃难出去的场景再次涌现在眼前。

    那时慌慌张张,只急着往前走,等着被安置。

    先初也有打算,在外面待一阵便回乡,并没有想走远。

    后听到消息不让回乡,怕就是那时有了瘟灾。

    来不及逃难的人被水淹,又因天热腐烂来不及清理就成了灾。

    真是一难接一难。

    便是留下来,日子也艰难的很。

    从府到县,有近二百里,当夜停在一个镇上脚店。

    坐了一天马车,喜月全身都酸痛,竟比平日做活还累。

    离县里几十里,离乡越近越是迫切想归家,想看看老家成了什么样。

    从车夫那听说县衙户房为便宜寻亲,可去登记落户信息,以便亲人寻过去。

    另听说待苍江大坝重建成过后,可允许回迁。

    当时三人面面相觑,且不说大坝何日完工,落地生了根,想回去也是难。

    安家落户婚娶生子,还有多少人能回到故乡?

    就像杜巧娘嫁了宋常贵,又生下圆月,喜月和杨应和再是有心回乡,也难舍下她。

    且不说回乡又要一切重头开始。

    外祖舅舅家表兄表姐,当时已是适宜成亲的年纪,想必也在当地择了人家。

    流落去了异乡,故乡重难回。

    便是回了,也是已经无家可归。

    想到亲人四落,喜月心头沉重,自家做着营生,手头上有多余的银钱还能回乡来看看。

    那些身无一技之户,靠地靠天过日子的农人,生存都是难事。

    更不用提寻亲。

    根本没有多余心力。

    也没有财力支撑。

    一朝分别,就是一辈子不得再见。

    只能午夜梦回,梦中团聚。

    多少骨肉分离,承受一辈子思念,让人不敢深思深想。

    喜月在心里期待,盼着有外祖舅舅他们的音信。

    杨应和只一个大伯也早过世,本家无至亲,惦记赵春兰家人,心中隐隐有答案,只怕是会一无所获。

    她娘家是种地的,日子不是多富裕,逃去别处难回来了。

    葛天冬没有叔伯姑姑,自家这边没至亲,葛娘子有心寻找娘家人,只怕是不易。

    来前也只交代能打听就打听打听,也不强求一定要找到。

    舟车劳顿,也没忘了日子,中秋已至,分外想念家人。

    杨应和买了一小块团圆饼,三人分着吃了,当是过节。

    远在千里之外的桃花村,此时众人也在念着三人。

    不知道可到了家?

    一路上可顺利?

    可有亲人们的消息?

    儿行千里母担忧,杜巧娘和葛娘子日日惦记,吃不香睡不好。

    喜月不在,欢儿没个主心骨,尤其那难缠的聚元阁齐管事又登门了。

    她看着都发怵,都想把生意往外推。

    硬着头皮打交道,好几次见他面上不耐烦,原只当生意要黄了,不想最后竟成了。

    交糕的时候心惊胆颤,唯恐他挑刺。

    一桩生意做的提心吊胆的。

    这才方知有喜月在前头撑着,她省了多少心思。

    愈发觉得把那两成利分给杜巧娘是对的,她实在不该和喜月拿一样的份额。

    枕头边少个人,她觉得心里空了一大片地方,日日盼着喜月早归。

    喜月想着杜巧娘、欢儿等人入睡,梦里一道吃着团圆饼说笑。

    醒来失神,心里竟盼着回家。

    回那个她一直以为是异乡的家。

    离县里已不远,早早出发,晌午前便到了新江安县。

    马车只能到送到县里,结了车资,三人打听着先往县衙去。

    寻到后直奔户房,急切的在登记名册上寻找亲人信息。

    户官们早见怪不怪,待看到三人均是失望,也不意外。

    取了笔墨过来,道:“留下落户信息,亲人寻来,也有地去找。”

    葛天冬先接过笔登记了,写的是葛娘子的名字。

    随后便是喜月,杜巧娘和赵春兰信息各写一栏,以便寻亲。

    三人拎着包袱行李从县衙出来,杨应和先让吃午饭。

    实则都没胃口。

    昔日平福镇没了,因是沧江坝还未修成,未再重设乡镇,再往北去是大片的荒地。

    县城附近只几个村镇,还有百来里路,杨应和想着到下一个镇子,看能不能寻个骡车。

    行李不少,背着太过劳累。

    没胃口强逼着填饱肚子,然后寻去脚车店。

    问过价钱后并不贵,杨应和包了个骡车,直接回去。

    车夫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叔,面相憨厚。

    听三人是回乡祭拜,并不稀奇,近年来寻过来的越来越多,想来都是站稳了脚。

    以后只会是越来越多。

    路上赶车无聊,大叔闲话起自家事,为了不落户异乡,在野地里住了三个月。

    说起来也是一把伤心事,一个孙子染了病没挺过来。

    他也作下病根,身子大不行了,做不了重活,只能替人赶车挣些辛苦钱。

    一场洪灾,无数人遭难,喜月自始至终知道自家不是最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