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夫家嫌弃?”萧贵妃眉头紧皱,低声说道:“那户人家竟然嫌弃你这般容貌绝丽的女子?那男人难不成是个眼瞎的?”
裳若依皱了皱鼻子,眼睛微红,委屈地说道:“这世间美貌之人何其多?高门大户之中,最不缺少的便是美丽的女子,那种人家最看重的不是容貌,而是家世。”她低声说道:“裳家败落,子女中除了我以外,不是沦为官婢便是被卖到那下流的地方里去,夫家乃高门贵胄,自是瞧不上臣女的。”
“你还没有说,你那夫家究竟是谁?”
“此事也不是什么秘密,皇上也知晓的,便是那手眼通天的定王府世子赫景珩。”
萧贵妃故作惊讶,看起来就像是真的不知情一般:“你竟是定王世子妃?”
裳若依点点头,旋即有些低落地说道:“如今便是不提也罢,我奉命进宫,结果偶遇大火,他们都以为我葬身火海,这样也好,全当我死了,以后臣女也可以用新的身份生活了。”
萧贵妃脸上笑容微顿:“你的意思是那定王世子根本不喜欢你?”
裳若依点点头,神情落寞。
“可是,本宫怎么听说,定王世子因为世子妃遇难,而性情大变?甚至不惜与天顺帝反目,若这样不是喜欢,什么算是喜欢?”
“贵妃娘娘,您在宫中这么多年,怎么还不明白?人心是最难测的,赫景珩心思深沉,从不会让人轻易猜到自己所思所想,他若真的喜欢我,怎么可能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他的软肋从不会暴露人前,甚至在臣女看来,他根本就是一个冷情冷心,没有软肋之人。”
她的话让萧贵妃心神一动,细细想来,还真是这个道理。
萧贵妃有些狐疑地看着她,裳若依知道她还不相信,看了看四周,将袖子撩了上去,耀目的红色守宫砂落入她的眼中。
“臣女与他成亲良久,至今都是完璧之身。”裳若依咬了咬嘴唇:“娘娘莫要说出去才是。”
看到守宫砂的瞬间,萧贵妃真的是没有理由再不相信了。
“没想到那赫景珩竟是这般坐怀不乱之人啊!”萧贵妃脸色微沉,脸上带着强装出来的笑容:“小郡主也不必伤心了,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何苦在赫景珩身上吊死?”
裳若依点点头,笑着说道:“还多亏了我那个嫡姐。”
“嫡姐?”
“对啊!就是裳年的嫡长女裳羽芙,若不是她们母女二人透露出臣女并非裳年亲生,现在还不知臣女会在何处,会不会已经被定国王府暗中处置了。”
“听闻世子妃在流放之地对定国王府有恩,想必,他们不会那般忘恩负义吧!”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萧贵妃闻言,心中微沉。
原本他们还想用裳若依作为筹码与定国王府谈判,如此,倒是没有法子了。
不知为何,裳若依只觉得一股冷意席卷全身,她向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人。
“小郡主不必生气,如今你是城王的亲生女儿,皇亲国戚,什么样的夫家找不到?若城王愿意让你嫁人,怕是那城王府的门槛都会被提亲之人踏烂。”
裳若依只觉得四周的冷意更甚,周身如坠冰窖一般。
“皇上有意出兵天顺,若能大胜,也算是为你报仇了。”萧贵妃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婢女步履匆匆地赶来,脸色惨白:“娘娘,出事了。”
“怎么了?”
那婢女看了看裳若依,裳若依极有眼色地笑了笑:“臣女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若再不回去,太后又要骂了。”
见她如此有眼色,萧贵妃笑着说道:“是呢!那本宫就不留你了。”
裳若依点点头,转身离开。
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萧贵妃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怎么了?”
“皇上的私库,空了。”
“什么?”
“少门主今日想从密道离开,潜入私库时,那房间已经空了,连架子都没了。”
“怎么可能!”萧贵妃心中一寒。
私库中有多少宝贝,她最清楚不过,想要无声无息地将东西搬走,绝无可能。
“消息属实?”
“千真万确。”
“是不是门中的人,从密道中将东西运走了?”
婢女摇摇头:“已经问过了,并没有。”
听到这个答复,萧贵妃心中一紧,见鬼了,真真是见鬼了,若不是鬼神所为,根本无法解释。
“皇上知道了吗?”
“还不知道。”
萧贵妃想到自己私库中的东西也是这般悄无声息的消失,她就害怕不已。
“是鬼,一定是闹鬼了!”她身体踉跄了一下,目光惊悚地看向四周,颤抖着说道:“这宫中定是有什么脏东西!”
“娘娘。”婢女赶忙将她扶住,脸色十分难看地说:“娘娘,不若请示一下门主吧!”
“对!”萧贵妃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于那些脏东西,门主定然有法子。”她惊恐地看了看四周,竟是连皇上的真龙阳气都压制不住,这脏东西定然十分可怕。
“娘娘,咱们回宫吧!”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来,萧贵妃只觉得一股冷风从自己的脖颈处扫过,吓得她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去皇上那里!快!”皇上是这宫中阳气最盛之人,那邪祟盗了金银珠宝,但定不敢靠近皇上!
裳若依在转角处将萧贵妃慌乱的样子尽收眼底。
心中不由冷笑,想来这个萧贵妃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才会如此害怕。
看着萧贵妃狼狈离开,裳若依转身欲走,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气息出现在她身边,裳若依脚步猛地顿住,眼中闪烁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赫景珩!
她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缓缓出现在视野之中。
“你、你怎么来了?”她看向四周,此时花园之中空无一人,就像是被故意清场了一般。
“朱雀都来了?”
赫景珩没有说话,只是一步一步走向她,他的脚步极轻,但是每一步都走在她的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