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飞也一般离开。
裳若依大概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不由笑出了声:“这个宝亲王似是以为你是个断袖。”
“呵,他这脑子不用在正地方,整日就想些没有用的。”
裳若依但笑不语,只是心中并没有脸上看起来这般轻松。
赫景珩走后,裳若依坐在窗边,心中有些烦闷。
现在的情况似是有些偏离事情发展的预期。
流放时她一心想着待到了流放之地,一切尘埃落定便与赫景珩和离,然而现在,她不仅没能和离,还在这赫家成了当家人,顺带着还要替赫景珩救人。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心中有些迷茫。
这赫景珩对她而言,似是与旁人有些不同。
两世为人,她却从未接触过情爱,根本不知那情情爱爱究竟是何滋味。
上一世,只觉得情爱是拖累,如她那样的人,根本不可能与谁共度余生,连自己最后会葬在何处都不知道的人,如何配谈爱情?
今生,她原本只想安然度过,没想如今还是搅入这波诡云谲的朝堂之中,如今这样,属实非她所愿。
她看了看空间之中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有如此多的银钱,甭说天顺,哪里她都去得,天下之大,还不是任她行走?
就在这时,脑海之中猛然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
裳若依精神一震,那个孩子醒了?
她赶忙闪身进入空间之中。
只见一个婴儿正在嚎啕大哭。
小白在空间中急得不行。
裳若依走上前,轻手轻脚地将孩子抱了起来。
“这个小东西莫不是饿了?”
这可难住了她。
如今这个情况,她去哪里找奶去?
若是在石崖村,最起码还有牛乳可以喝。
眼下她只好接了点灵泉水,几滴几滴地滴入婴儿口中。
自将她从北陵人手中救出来,便一直安置在空间之中,她也不明白为何,这婴儿进入空间后迟迟未醒。
裳若依曾为她检查过很多次,这个婴儿的身体并无大碍。
在这个当口醒来,一时间让她手忙脚乱。
这婴儿喝了灵泉水后竟奇迹般地止住了哭声。
不多时便心满意足地在裳若依怀中睡去。
她轻手轻脚地将她放下,看着她小脸红扑扑的,心软成一滩水。
裳若依在空间中照顾孩子,此时赫景珩已经来到了凤仪宫。
皇后端坐在主位之上,一脸无奈地看着赫景珩:“瞧瞧你这坐姿,可万万不能说是从定国王府出去的。”
“表姑母,几个月不见,您怎么还这么唠叨?”赫景珩眼皮微掀:“此次非让我回来不可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皇后瞥了他一眼:“差人给你们送了那么多的信,本宫愣是一封回音都没有收到,如今京城之中,本宫连一个亲人都没有,就想知道你们的近况而已。”
赫景珩淡淡地说:“您的信,侄儿都收到了,先前宫中无人接应,怕信件落入旁人手中。”他拱拱手:“是侄儿思虑不周,还望表姑母海涵。”
“本宫十分挂念你们。”皇后低声说道:“本宫与你祖母这层表亲,虽说是攀了祖上多少辈的关系才攀上,但她是本宫唯一的亲人了,当初本宫从南疆独自来到天顺,若不是你祖母,本宫哪有今日?”
“表姑母,祖母只盼您一切安好,您位至中宫,几次为定国王府解围,侄儿都记在心上。”赫景珩语气微沉:“只是如今,定国王府不能再如先前那般在这宫中为您保驾护航,您行事定要小心,还有蛊术,绝不可再用。”
如今,在这宫中出现南疆才有的蛊术,已是引起震动,皇上下令彻查,幸而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皇帝病重这件事上,否则若是让人查出皇后与南疆的关系,怕是当初将她收做养女的将军一家要遭受灭顶之灾。
当年皇后还在南疆之时,因为不愿意与蛮族和亲,便私自出逃来到天顺,几经辗转,便攀上了与老王妃祖上的关系,起初,老王妃是不愿意管这些闲事,但有人夜袭定国王府之时,她挺身而出救了老王妃,感念其恩情,老王妃便将她留在府中。
有一日,将军府的老夫人前来做,看见她的第一眼便说与自己刚刚过世两年的女儿极为相像,就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定要认作义女。
她便时不时去将军府陪着老夫人解闷。
谁能想到她与老夫人在花园中散步的时候,竟会遇见来府上做的皇上?
皇上那日是微服出巡,将军府后宅之中谁也不知道。
皇上对她一见钟情,势必要将其迎回宫中。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应了。
过了几年,老夫人去世,将军府众人战死沙场。除了定国王府,没有人知道,如今天顺的皇后竟是南疆女子。
若是让人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定国王府不忠不义怕是会人尽皆知。
“本宫知道了。”她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你这世子妃倒是有些意思。”
赫景珩闻言,先是一愣,旋即笑了笑:“没想到竟让您看穿了。”
皇后拿出一枚簪子扔给他:“这个是本宫从南疆逃出来的时候,唯一带着的东西,本宫的娘亲所赠的簪子,这么多年,本宫视若珍宝,如今你这世子妃深得本宫心意,这簪子,本宫便送给她了。”
赫景珩看了看簪子:“那侄儿便代她多谢姑母了。”
从凤仪宫离开,赫景珩看见文刚和张卫这两个禁军统领各带着一队人马在宫中巡逻,他唇角微勾,闪身进入一处宫殿之中。
此时,养心殿中灯光昏暗,赫凌晟为表孝心,除了处理朝政之事,便在养心殿中侍疾。
就在这时,龙榻上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水、水。”
天顺帝声音出现的瞬间,众人赶忙围了过去。
淑妃用汤匙往他口中喂了两勺。
不多时,天顺帝的神志渐渐清晰。
“父皇,父皇您身体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