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总算说点实在的内容了,真不容易。”我轻笑着往椅背上一靠,“说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不知道。”宁空弯眼一笑说。
“又来?”我直接翻了个白眼,“别跟我说你没计划,我知道你肯定计划好了才来的。”
“我确实没有计划,对卧龙禅院内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接下来除了等,我真的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不过……”宁空话锋一转,勾着嘴角看向我说:“既然来了,那就当是游好了,四处转转看看,也许会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切,整这些没用的,还不是早就计划好了要利用我帮你探寺?”我大大地翻了个白眼,但也不想跟宁空计较,撑桌子起身说:“行,我帮你探一探。”
“阿弥陀佛。”宁空立掌一笑,随即又问:“不用加钱吧?”
“你这和尚句句谈钱,哪有点出家人样?教训起别的和尚来头头是道的,我看你才是被世俗的欲念缠身,离佛越来越远了。”我笑着跟他半开玩笑地说道。
宁空则不以为然,又道一声“阿弥陀佛”诡辩说:“和尚也要吃喝拉撒,况且我的回报都对应着付出。有些人一掷千金却只换来一句虚无缥缈的‘佛祖保佑’,相对而言,我就实在多了。”
“我辩不过你,我也不跟你辩。反正你在禅房里闲着也是闲着,来,这个给你。”说着,我拿出一部特意为他准备的录音笔放在宁空前面说:“使用说明不用我教你吧?很简单的。来,把你各种比较好用的超度经文都录进去,不同种类的分开录,越清晰越好,我将来有用。”
宁空看了看录音笔,又看了看我,眉头微蹙道:“你是不是干过这事啊?”
“别问,录。”我点了点录音笔,便笑着转身走出了禅房。
本来想往讲经堂那边溜达,刚走到半路上,突然迎面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我的路,抬头一看,正是之前在我们禅房门口走过去的那个高大光头。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两只滚圆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眉毛淡到几乎看不出来,让这人看起来更加凶悍。
“有事?”我看着他问。
“你是常乐,对吧?”这光头开口问道,声音低沉但穿透力十足,而且隐隐加了内劲,震得我耳朵里面嗡嗡直响。
我立刻停下脚步,两手交叉抱在胸前,手指藏在胳膊下面用极隐蔽的动作偷偷开始掐诀——甭管最后会不会真在这佛门清净地动起手来,起码该有的准备是要做的,免得吃亏。
“咱们认识吗?”我一边掐诀一边问。
“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你在新诡街上最近很火,听说前段时间怒目金刚降世,你却把它给消灭了。”光头佬继续用他低沉的声音问道,而且一边问一边走到我面前。
“诶,别走了,退后。”我向前一抬手,然后摆手示意他往后退,“这么高的个子,非要凑我跟前来,就那么喜欢让人看你的鼻孔吗?”
光头佬冷哼一声,倒是没再继续往前走了,但依旧眼神凶恶地盯着我警告说:“我不管你来这里要做什么,但我警告你,最好别在我的地盘惹事,我可不是五色封刀,如果你觉得新诡街十二差官就是那种程度,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诶呦,一听这话,似乎这光头佬也是十二差官之一啊。
“报个名如何?”我朝他扬了扬眉。
“黑金刚!”光头佬扬着下巴说道,而且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身体猛一绷紧,一道金芒从他身上向外一扩,随即在我耳畔便响起了钟声。
不知道这招是个什么名堂,只知道在钟声回荡之时,我的头有些疼,腿也有些软,甚至有种心悸的难受感觉。
我瞬间想到了祖奶。
这黑金刚不管是外形还是气场都说明了他是佛门中人,再加上他这个名字,不用说也知道用的都是佛家法门。而祖奶是阴魂,得到祖奶阴魂庇佑的我自然就和老头子一样属于鬼修。阴木怕阳金,如果只从阴阳五行的角度来判断,这个黑金刚就是我的先天克星。
但只凭眼前这一两下就想吓唬住我,那他就打错如意算盘了,因为他身上的气场并不比我见过的其他道门高手厚重,而且单轮强度,我自信不在他之下。而在气场修为强度不对等的情况下,五行生克的关系就不那么重要了——简言之,用个游戏里的术语来表述就是他没我的技能等级高。
至于近身肉搏嘛,这黑金刚大概跟推土机一样,属于那种脂肪比较多的体质,看起来魁梧,实际上爆发力一般,就是抗击打能力会强一些。但抗击打那是相对普通人而言的,就我现在这一拳,里面再加点暗劲,比如怼进去一道雷或者加上一股火,一拳钻心直接就能把他打废。
快速分析好了局势,我便毫无惧色地说道:“黑金刚是吧,那我也奉劝你一句,这卧龙寺的闲事你最好少管,我不是来针对你的,也不在乎这些和尚到底借着佛祖的名义搂了多少钱,办完了事情我转头就走,之后你在这呼风唤雨那都是你的事,和我无关。但是,你如果非要在我面前晃悠,我也不在乎让阴阳监的十二差官再少一个人,反正候补的人多的是,不差你一个假和尚。”
黑金刚估计也是虚张声势,但凡他吹嘘自己的那番话有一半是真的,应该能清楚他不可能轻易胜过我,因为在我怼他的时候也把自身的气场完全释放了出去。
果然,他只是瞪着我却没有说话,鼻孔大张着,粗重地向外喷着气,就像一头愤怒的野牛。
我见他没有动手的意思,也不想把路闪开,索性转了个身往后走了,虽然我不怕他,但多一事不如少事,态度给到了就可以了,免得他以为我真的很容易欺负。
身后的路有两条,向上是回禅房的,向下不知道通向哪,我索性就顺着下山这条路溜达,结果没走多远就看见黄哥站在路中间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干啥呢?”我远远喊了一声。
黄哥听见了我的声音,却没有回头,而是抬手摆了摆,像是示意我过去。
我心里纳闷,这是发现啥了?
于是三步并两步地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