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厚的书,背是肯定背不下来的,领悟咒语?就更不用说了。
大概是过了三天吧,反正老头子说是三天到了,之前那群在墓地外面到处乱转的人也都走了,我便带齐了装备,带上了黄哥,跟老头子一起趁夜出了墓室。
我们没有去岛南的大码头,而是翻过后山一路向东来到海边。
在一个又破又小又旧的木板桥边停着一辆小汽船,老头子登船,扫了船棒子上的二维码付了钱,然后架着小船就往临山的方向开去。
“这船是公租的?”我坐在船头问。
“怎么可能。”老头子哼笑道:“是我安排人送来的,人脉,很重要。”
我赶忙点头,这一课我是上过的,而且受益匪浅。
船开到临山的渔民小码头,后面的路也是小心翼翼,老头子熟练地避开路上的监控摄像头,带我们先去了趟后山。
没了五行眼,没办法看见满山的气场,就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不过当我看见棵棵完好的树爷爷,总算是可以稍微松一口气了。
“过来,给树爷爷磕头。”老头子朝我招手说道。
我赶紧过去跪下磕头,嘴里娴熟地念叨着:“谢谢树爷爷护我周全,不肖子孙给爷爷磕头了。”
在山上转着圈叩拜,一直拜到天都亮了才全部拜完,当我们走下山时,远远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山脚下。
那车我可再熟悉不过了,是保密局的。
我赶紧加快脚步,刚到跟前,车门就推开了,大A坐在车里一脸严肃地朝我招手。
“你胡子又留出来了。”我钻进车里,指着他下巴上的浓密大胡子说道。
“这个很重要,胡子一留一刮,就变一个人。”大A扬着眉说道。
我深以为然地点着头,确实有胡子没胡子完全就是两个人。
一路开车到了机场,直接坐上午的飞机去滇省,落地之后依然有人接我们去乘高铁,在当天下午就到了文山。接下来的第一站,就是蛊王武家的药材铺子。
药材铺就开在市镇上,送我们过去的是个开货啦啦的小伙,岁数感觉跟我差不多,生面孔,一路上也不怎么说话,到药材铺了把车门一开,他就去旁边树荫下蹲着抽烟,完全不管我们要干啥。
老头子跟我对视了一眼,歪头示意了下,便率先迈步进了药材铺。
药铺的门是坏的,就是半搭在墙上,门板也开裂了,一看就是被人一脚给踹下来了。
这风格倒是跟创临山大院的黑衣降头师很像,我家的门都被他们给踹成三分了。
进到铺子里面一看,也是乱糟糟一片,打砸的痕迹非常明显。我下意识就想开眼瞧瞧这屋里哪里有老马说的那种什么能量颗粒,但只是斗鸡眼了一下,这才想起我现在已经不能开眼了。
哎,真应了那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老头子一直让我别轻易开眼,我总是不听,现在开不了了,突然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做点啥了。
老头子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他拿出了那个特殊的罗盘,一边走一边看。
我没跟着他,没有五行眼咱还有阴阳眼啊,不能看气场了,那就到处找鬼吧。
里外屋转了转,发现在他们这药材铺后身有一口老井,井的周围开满了花,离着老远就能闻到花的臭味。
一开始我还在想这是不是错觉,为什么花会这么臭?花应该是香的才对呀。
凑近了仔细闻了闻,确实是花的臭味,那气味很难形容,有点像腐烂的水果。
我突然身体一激灵,想起了之前遇到孙三生的那座大山,孙三生他爸就用烂果子制造封印来封我的眼。
不过这次我的眼睛倒是没觉得用疼痛,就是这花……实在是太臭了,臭得都过分了。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就在我想赶紧躲开的时候,忽然看见老井里好像喷出了一股烟。那烟淡淡的,喷出来之后立刻被周围的那数十朵恶臭的小花给吸收了。紧接着,花枝上面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了好几个花骨朵!
“黄哥,你看见了吗?”我盯着花枝问道。
黄哥一直跟在我旁边,但他并没有回答我,而是像只小兔子一样滋溜一下跑到了老井边,探头向下看。
“啊!”黄哥突然惊呼一声,接着身体一头栽向井里。
我赶紧跑过去伸手抓住了他的脚脖子,一使劲,把他给拽了出来。
“下面有东西抓我的头!”黄哥两脚刚一落地就开始嚷嚷,然后再次跑到井边,没记性地又往下面看。
不过这一次黄哥没再中招了,在那拉扯了一会,接着猛一使劲就从井里拽出了一个东西。
那东西,看起来好像是具尸体,全身赤裸着,身体出现了巨人观,皮肉腐烂明显,被黄哥从井里拽出来的时候被井口的石头刮掉了一层皮,落地之后立刻喷出了一地脓水,散发出刺鼻的腐臭。
“赶紧撒手,离那玩意远点!”我大声朝黄哥喊。
虽然黄哥就是个屁精,但他却最受不了臭味,其实都不用我喊,他已经撒手开溜了。
不过这腐烂的巨尸可不是死物,这玩意摇摇晃晃站起来,瞪着前突的双眼,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就咧着紫绿色的大嘴巴朝我扑了过来。
我赶紧拿出一张宁神符,在巨尸冲到前面的时候抬手贴在它脑门上,避开它肥厚双手的同时给了它一脚回旋踢。
这一脚我没使太大力气,但这巨尸实在是脆弱,一脚过去,尸体直接从腰部对折,腿一软,整个身体就像一坨软绵绵的肥肉,哭嚓一下瘫在了地上,接着又是一大滩脓水从身体下面流出来。
就在巨尸瘫倒的一瞬,我在尸体里好像发现了一个人,更准确来说,是一个黑灰色的轮廓。
我不是很好形容这东西,首先可以确定那不是人该有的模样,更像是用很粗的铅笔勾画出的人形轮廓,但是细节很丰富。
该怎么说呢?
大概就是,一个铅笔素描人物画,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