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吭声,但心里多少有点不服。
所谓奇门,就是三奇和八门。三奇六仪,戊己庚辛壬癸乙丙丁,八门,开休生伤杜景死惊,结合九星九神排盘,总共可以有1800多种变化。理修奇门主预测占卜,法修奇门主阵法咒法,这些基本的知识我都知道。至于怎么排盘推测,这些对我来说根本没意义,因为一开眼就直断阴阳五行了,一眼就能找到生门,所以也就没怎么细心去学。
另外,那狗也没咬到我啊,只是把窗户撞破了。
老头子见我不吭声,便问道:“你是不是心里还觉得不服呢?”
“没有。”我憋着嘴道。
“屁!你肯定不服呢,我还不知道你?一撅尾巴拉几个粪蛋我一清二楚!”老头子撇着嘴道:“你肯定觉得你眼睛厉害,什么奇门阵八门阵的,你进去看一眼,直接就找出开休生三门了,破阵就跟玩一样,就这破烂玩意学它干啥。”
我还是不吭声,但眉毛已经扬起来了。
“还觉得挺得意。”老头子摇头笑了笑,接着又恢复严肃道:“今晚这事,要是你按照我教给你的,谨慎一些,在房间里布下奇门阵,那黑狗根本进不去你的屋子。”
“它进来也没伤到我,最后还不是被黄哥的护法仙揍了个半残。”我反驳道。
“那要是没有黄仙呢?还有,以前没黄仙儿的时候,你用过奇门阵自保吗?”老头子瞪眼问。
“那时候……那时候你也不让我接什么大活,小来小去的肯定用不到,后来有黄哥了,就靠黄哥呗,更用不到了。”我继续给自己找理由,找借口。
老头子呵呵一笑道:“你以后也别叫常乐了,改名吧,叫常有理。”
“也行。”
“行个屁!”老头子一拍沙发扶手,软绵绵也没什么声,不过意思到位了。
“嗯嗯嗯,我回去就复习,以后出门都布阵自保。”我赶紧承认错误并且保证,态度很是诚(敷)恳(衍)。
“常乐,你就作吧,非等到吃了大亏了才知道后悔是吗?我78了,等你20岁,我就80了,就算顺利开阵渡劫了,我也不可能一辈子护着你,你得学会自保,你得让我放心,这样我才能安心……”
“你别说这个,你越说我越作!”我皱眉打断了老头子的伤春悲秋,“你肯定能护着我一辈子,你能活到……活到200岁!”
“你想累死我是吧?跟你后面擦一辈子屁股?都18了,大小伙子了,该学会独立了。”
“我能独立,但是你舍不得我走啊,那我就得懒你身边。”我笑嘻嘻地道。
“滚滚滚,好的不学,跟孙三生那个赖皮鬼学撒娇。”老头子一脸鄙夷,不过气好像消了不少。
我往前走了几步,继续笑嘻嘻道:“我错了,下次一定注意,不管到哪都布阵。”
“倒也不用谨慎到那种程度,就是根据实际情况,比如咱们这次过来镇赤爪蛇,这就算是大活了,所以要谨慎一些,具体情况你自己掌握,但切忌大意。”老头子语重心长地道。
“明白,我这次回去了肯定好好把奇门阵给学好,用好,保证不让你担心。但是你也得活到200岁,到时候我140了,咱俩都是老头,我也不用叫你爷了,我就叫你哥……”
“你给我滚蛋,赶紧洗澡刷牙睡觉去,看见你就烦!”老头子骂骂咧咧。
我哈哈一笑,转身逃进浴室,躲开了老头子的拖鞋攻击。
一宿无事,隔天早晨醒来,曹县长已经早早过来等在楼下了。
老头子叮嘱了我好几句,让我今天就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不要乱跑,不要乱讲话,看着学就行。
我哪敢反抗,乖乖点头答应了。
出了门,正好姓柳的也从对门出来,睡得眼睛都肿了,还吧唧着嘴朝我们挥手问好,貌似昨晚的事压根不知道,睡成了死猪。
我们一起下了楼,曹县长见我们立刻热情地迎上来,面露担心地说:“常师傅,昨晚没事吧?我今天听人说旅馆出事了,我这心就一直悬着。”
柳下惠眨巴了几下眼睛,偷偷在我爷身后看向我用口型问:出啥事了?
我白了他一眼,根本不想没搭理他。
“不用担心,雕虫小技罢了,没能伤我分毫,就是不知道曹县长是否满意?”老头子淡淡地笑着问道。
曹县长表情一僵,立刻笑脸相迎道:“您是柳先生请来的高人,听说从前还是钦天会的会长,我对您哪会有什么不满意的,就只有您对我们不满意的份儿,呵呵呵。”
哦~~~~
看着曹县长这一脸的假笑,我顿时恍然大悟。
事情已经摆明了,过去的一个多月里,曹县长不可能闲着,各种高人请了不少,结果来了之后都被那赤爪蛇一个下马威给收拾跑了。眼看着是没招了,答应花大价钱请我爷过来,到了这边也不跟我们说晚上会被袭击的事,就看我们是不是真有本事应对,所以我爷才会问他是否满意。
这招,我真的学到了。
今天来接我们的还是两辆车了,坐车在县里一走,发现昨晚曹县长并不是在跟我们吹牛,这县城建设的果然很是不错——虽然没有什么高楼大厦,但是干净整洁,绿化也做得非常好,又是地处南方四季常青的,去吃饭这几分钟的路程就看到了两个小型的广场公园,很恬静舒适的感觉,像个世外桃源一样。
有了昨晚的经验教训,今天的早饭曹县长带我们去了一家很热闹的早餐铺。
这铺子是自助的,各种粥包子油条豆浆,进门付钱充值个打餐卡,要吃啥就自己划卡拿。
曹县长让人给黄哥充了500块钱的,让他可够造。
我看了下餐食的价钱,这500足够把黄哥撑个肚圆,不禁感慨起临山的物价——同样都是县城,差距也太大了。
一瞬间,心里竟萌生出了搬家的念头,起码在这边,我不至于被黄哥吃干净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