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感觉像是那条蛇的报复。”我插话道。
“没错,讨口封不成就祸害人,这就是那些老仙儿可恨的地方,但你也不能真恨它们,因为它们修炼的时候也确实给老百姓带来了实惠。”
“谁能证明雨水少了就是那条蛇的功劳啊?”我不服道。
“你还别这么说,有时候这些动物仙儿真能影响天气。它们夜里出来呼吸吐纳,吸收天地日月灵气,这地脉波动被影响了,磁场就有变化,磁场一变风向也就跟着变了,本来要被吹过来的雨云就被吹走了,雨水自然就少了,反过来也是这个道理。所以这些老仙儿保佑别的不一定准,但影响天气,它们还是有一定手段的。”姓柳的解释道。
我不太信,看了眼老头子。
老头子闭着眼,轻轻点了头。
既然我爷都认同了,那好吧,姑且先信了。
我抬了抬手,示意姓柳的继续。
他自己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稍微润了润喉便继续道:“县太爷死了之后,县里就有了个说法,说是这场大雨就是山里的老仙搞出来的,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老仙儿,而是一条龙,因为飞不起来了,就发脾气,一发脾气就下大雨,发大水,县太爷是拿自己的命来换县里平安,结果就被那条龙给收了魂魄。
老百姓是很爱戴县太爷的,于是就把之前供奉老仙儿的庙给拆了,又到处找道士、术士什么的过来镇邪。后来还真请了个有道行的,那人过来之后不到三天,就把山里兴风作浪的老仙儿给压住了。据那回来的道人所说,被压住的是一头赤爪蛇妖,这蛇妖五行属火,他请来了黄山神降了神土,压住了赤爪蛇,之后只要村民把山上的草木全部砍光,只要大山不绿,这赤爪蛇就永无出头之日。”
我听着点点头,插话道:“如果从五行的角度来说,我好像能明白为啥那地方雨水会变少了,因为这个赤爪蛇五行属火,它在山里借木气修炼,以木生火,而风属木,木气不足了就不会刮大风,不刮风,云就很难聚集,所以自然就少雨了,是这个逻辑吧?”
“没错,不亏是常家的传人,一点就通。”姓柳的奉承道。
我把嘴一撇,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那边姓柳的继续说道:“那个道士确实是高人,他请没请到黄山神咱是不知道了,但那条赤爪蛇是真的被压住了。五行讲火生土,被土压住,这火气就要泄,再加上草木都砍光了,没有了以木生火的条件,这道行就要散了。但是秃山日照好,热也属火,这火气就算给赤爪蛇续上命了,再加上赤爪蛇不断以风旺火,这大山附近的降水量也能得到控制。”
“那这道士可以啊!他故意没灭了赤爪蛇,就留着它平衡风水,所以那个县才能发展到现在。”我感叹道,可能是听进去了,代入了,也不管事实是不是真这么回事了。
姓柳的点了点头,但又叹息一声道:“不过,这隆县的人最近可不把这个传说当一回事了,首先是破四旧,封建迷信的事不能提了,然后国家对河道的治理,又通渠又建坝,隆县早就不怕洪涝灾了,有时候还嫌雨水少,需要进行人工降雨。这不,头几年又开始植树造林荒山改造,那秃了上百年的镇隆山,最近几年一点点就绿起来了。”
“大山不绿,赤爪蛇永无出头之日。”我重复着故事里道人的话,“所以现在绿树补气,赤爪蛇出来了,开始报复人了。”
“嗯,就是这么个事,所以陇县的一位老熟人给我打来的电话,说是让我过去把那条赤爪蛇给压回去,或者干脆除掉,事成就是40万。我也不多拿,就要个10万的介绍费,其余的30万都是……”
“你也真好意思开口,介绍费10万?你想屁吃呢?”我没好气地打断道。
老头子这次没瞪我,而是抹搭了姓柳的一眼,撇着半边嘴角道:“接个电话动动嘴皮子就想要十万,你是真觉得我们常家不如从前了,可以随便欺负了,是吧?”
“没没没!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姓柳的赶忙摇头摆手解释道:“按照道上规矩,介绍活儿得分三成,我已经少拿……哎,算了,咱们这关系就不谈什么规矩了,这样,我就拿5万……”
“5万也多,你还带人来我们家找茬呢?为这事我上擂台被僵尸戳了三爪子,差点被砍了脑袋,后来尸毒爆发好悬没疼到拉裤兜子里,这笔账都还没跟你算呢。”我道。
“那……4万5?”姓柳的战战兢兢试探着问。
老头子也不打算跟他废话了,直接张开手,竖起四根手指。
“4万也行!”
“4千!给你1%的介绍费,爱要不要,不要就滚蛋。”老头子下狠话道。
“四千……老常,你这根本不是谈买卖,这不就是从同行嘴里抢钱吗?你这样可以坏了规矩的!”姓柳的不乐意道。
老头子哼笑一声,眯着眼看向姓柳的道:“你还好意思跟我谈规矩呢?趁我不在家,带人过来欺负我孙子,他才18,小小年纪上擂台,万一死在上面了,你是打算赔多少钱来换我孙子的命?赔你的老命吗?你变鬼我都不想你来我家,我嫌晦气,今天我是念在多年老朋友的情分上,才没打死你,还愿意给你拿4千,你倒好,还怪起我来了!”
这劈头盖脸一顿训,直接把姓柳的给训堆了。
姓柳的僵了几秒,赶忙换上笑脸,弓着腰走到我爷跟前,笑嘻嘻地说:“老常,别气嘛,我这也是……也是为了……哎,算了,我承认我这事的确办得不地道,我也没想到你能不在家,以前你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最远也就在县里跟一帮老……算了算了,反正都是我的错。你说得对,四千确实不少了,我答应了,就四千!其余的39万6,都是你们爷孙俩的。”
“不只是钱,你还得一起过去,把你这个介绍人的活好好干完。”老头子瞪着眼厉声道。
姓柳的顿时惊了,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也要去啊?”
“废话,这不是当然的吗?”老头子反问。
“不不不不,我不行,我不行。”姓柳的连连摆手,笑嘻嘻地说:“要是闹个鬼啥的,我还能过去给镇一镇,但是能呼风唤雨的半拉上房仙儿,这个我真对付不来。咱们都这么多年老交情了,我什么水平你还不知道吗,就别为难我了,看在我这么好说话的份上,也看在钱的份上,行吗?别让我去了。”
老头子又抹搭了姓柳的一眼,沉声道:“你不去也行,但是价钱也得再谈,你去跟隆县的那个什么熟人说说,酬劳得翻倍,80万,少一分都不行。”
“80?这……”
“怎么?四条人命,连八十万都不值吗?而且那条蛇绝对不是只杀四个人那么简单的,它后面还会搞事。”老头子冷眼道。
姓柳的好一阵为难,最后咬着牙点头说:“行,我也豁出这张老脸,不在他们那当人了,就算被他们背后诅咒生儿子没屁眼,我也把价给你翻一倍!”
我呵呵一笑,心道:还想生儿子,太小看黄哥的脚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