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涛没再多说什么,朝我和徐晓谦示意了下就起身出去了。
刚走出办公室,廖队长那边立刻重重了关了门,丝毫不给面子。
徐晓谦回头对着办公室的门呲牙做了个鬼脸,接着立刻对我说:“常乐!你刚才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啊?你是专家,得拿出专业知识去说服他才行!”
“我算什么专家啊?再说了,那些东西他肯定不能听,说了也是白说。”我耸着肩膀说。
“那倒……也是。”徐晓谦瞬间没了气势,长舒一口气说:“一般人确实没办法接受托梦这种理由,更何况还是……算了,他们不帮忙就我们自己查吧。”说完,他就看向陈涛。
陈涛点点头说:“也只能这么办了,常乐,可能要麻烦你……”
我们正说着,突然办公室的门又打开了,廖队长目光呆滞地出现在了门口。
他看了看我们三个,愣愣地转头看向办公大厅招手喊道:“小刘!”
“到。”一个穿便装留着小平头的年轻警察朗声应道,随后小跑着来到我们面前。
“他们是国保大队特别案件办公室的,要跟进孙继芳的案子,你配合他们一下,跟其他人也都说一声,就说是我的命令。去吧。”廖队长表情呆板地说道,看起来活像个提线木偶。
我发现不对劲,正准备开眼看看,忽然发现办公室的桌子下面蹲着一只白猫。
是黄哥!
这根本不需要开眼看了,很明显就是黄哥控制了这位有些傲慢的廖队长。
我立刻朝黄哥睁大眼睛,用表情去问它:“你搞什么?”
黄哥的猫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坏笑,接着身影一晃就隐没在了办公桌下的阴影之中。
这边接到命令的小刘更是一脸蒙,他愣愣地点点头,朝我们僵硬地笑了笑说:“你们好,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陈涛诧异地回头看了眼廖队长,又看了看我。
我急忙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表示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同时心里想:黄哥,咱们回头再算账。
“那个,需要我们配合些什么?”小刘又问了一句。
“那就先带我们去见见王刚吧。”徐晓谦先开口说道,随后朝着陈涛和我扬了扬眉。
小刘皱了下眉,又看了眼廖队长。
廖队长立刻说:“去吧,他们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
“是。”小刘高声答应道。
等了几分钟,我们就在审讯室里见到了王刚。
虽然只过了一晚,王刚整个人就好像老了十几岁一样,头发都花白了,而且头发掉了好多,脑袋侧面都有些秃了。
他呆呆地坐在那里,看见我们、走进来也没说什么,目光只在我们三个人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就转开了。
我们坐在他对面,陈涛先开口问道:“是你杀了孙继芳吗?”
“不是我。”王刚声音沙哑地说道。
只听他的声音我就能想到他昨晚一定声嘶力竭地喊过很多次,直到把嗓子都喊哑了。
徐晓谦回头看了眼站在审讯室门口的小刘,扬了扬下巴问:“你能暂时出去一下吗?你在这儿他可能会紧张。”
小刘不太高兴地喘了下粗气,开门出去了。
徐晓谦一直盯着审讯室的门,等到门完全关上了这才回头看向王刚说:“我们是相信你的,但现在愿意相信你的人可并不多,如果你想出去,想找出害死孙继芳的真凶,你就得跟我们坦白说实话。”
王刚无力地抬起头看了看徐晓谦,又把头垂了下去,从齿缝里挤出一个沙哑微弱的声音说:“我知道的都说了,我不知道是谁干的,我不知道……”
“那200万是怎么回事?”陈涛问。
王刚摇头说:“我说过了,那天我给小芳打电话,她手机在床底下,旁边就是那些钱。”
“我听人说,你其实根本不想照顾孙继芳,她失踪了你反而很开心。”徐晓谦接话问。
“我!”王刚猛地抬起头,但很快又把脑袋耷拉下去,“我……我……”
“你说实话。”陈涛说。
王刚叹了口气,无力地点头说:“我确实觉得很累,真的很累,但是我没想过要放弃她,她失踪之后我第一时间就去报警了。”
“好,我相信你,那你的烧烤店平时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什么人在打理吗?”陈涛继续问。
王刚摇头说:“那家店就我自己,肉是进货来的袋装冷冻肉,也有我在早市买回来的新鲜肉,我自己切自己串,但这种卖的不多。”
“那你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徐晓谦接话问。
“这个也分淡旺季,旺季一个月能卖个6、7万,淡季就几千一万的样子。一年平均下来赚个20多万吧。”王刚回答说。
“一年20多万也不算少了,应该够你们夫妻俩生活吧?你们还有其他什么开销吗?”徐晓谦问。
“也不算有吧,就是她会尝试一些药去治腿,还说要攒钱做一个手术,说是植入人工骨头什么的可以把腿治好。”王刚说。
“哦,那孙继芳平时有什么收入来源吗?”这次提问的换成了陈涛。
王刚想了想说:“她都是做兼职,在网上帮人刷单什么的,一个月能赚个3、4000块那样子。”
“那一年就算4万……所以那200万不可能是孙继芳的,对吧?”徐晓谦问。
“我不知道她那些钱是从来哪来的,我真不知道。”王刚痛苦地摇着头,声音中都带了哭腔。
“她在失踪之前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陈涛接话问。
“没有,都跟平常一样,她家也没有什么需要办后事的亲戚,她根本没理由去殡仪馆。”说这话的时候王刚突然激动了起来,抬起头冲我们大声说:“应该就是她那个同学干的,就那个殡仪馆的同学,肯定是他!”
陈涛连忙抬手示意王刚冷静,接着耐心地问:“你为什么认定会是他?你们平时有见过面吗?”
“我……我们……没见过。”王刚有气无力地说道,随后又把脑袋耷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