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沈逸风早就想动手了,走到被督军一脚踹到吐血的戴奎笙身边,毫不迟疑抬起脚,狠狠踢向戴奎笙的肋骨。
“姓戴的,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咔嚓声中,肋骨断了几根。
戴奎笙痛得五官扭曲,咬牙切齿道,“傅小姐是督军的女人,你他妈为何不早说?”
“谁说傅小姐是督军的女人?”
沈逸风摇头冷笑着,亲自把戴奎笙拖进监牢,拍干净手,十分解气地走了。
明明厉哥是把傅小姐当妻子珍爱的,蠢货。
傅安安拗不过厉枭,由着他亲自护送她到谍报局门口。
但他出现的太突然,傅安安手里的枪,还没有收回手包。
这会儿,见他幽深的视线落在勃朗宁手枪上,心口一跳,下意识递过去,“督军也对M1900型的手枪感兴趣?”
“口径7.65毫米,子弹7.65乘以17毫米,枪口初速每秒318米,上弹方式为10发单行插入式弹匣。”
厉枭接过手枪,做了个瞄射的动作,姿势优雅娴熟,“枪牌撸子的子弹精度好,但威力不足,连中几枪也可能不会丧命,军部刚得手了M1911型手枪,回头送两把到傅公馆。”
这话说得傅安安又惊又喜。
惊的是,前不久她就用这把手枪顶着戴奎笙的心脏,幸而理智牢牢按捺住没开枪。
这要是开枪了,一枪毙命还好。
如果一枪没毙掉戴奎笙的命,死的就是她了。
喜的是,枪械弹药这类冷兵器时代的武器,她从小就爱拆卸装弹,比哥哥还熟练。
阿爸曾经遗憾过多次,可惜她生为女郎身。
督军的厚意,她真的无法拒绝。
“恭敬不如从命,我就先谢过督军。”
傅安安提起感兴趣的东西,嘴角一点点上扬,“这支枪还是三年前哥哥送给我的结婚礼物,他送我的礼物,除了手枪,就是高头大马和汽车,件件都合我心意。”
只是后来,哥哥和阿爸一起战死在广福战役,再也无人知晓她骨子里喜爱武装胜过繁花无数。
傅安安眼神一黯,勾起的嘴角慢慢往下垂落。
厉枭静静听着,看她漂亮明艳的眉眼,渐渐变得失落压抑,应该是想起她战死在沙场却背负汉奸罪名的阿爸和傅长卿了。
“傅师长和长卿,都是舍身为民的英勇军人。”厉枭说。
傅安安低落的心情,顿时明媚了。
“督军,你也相信我阿爸和哥哥……”
他们不是汉奸?!
“是。”
厉枭点头,把勃朗宁手枪重新交到傅安安手里,看见大片的雪花飘落在她满头乌黑青丝上,抬手想拍掉雪花的那瞬间,又克制着收回了手,递过去一把黑伞。
“雪越下越大,我安排人先送你回傅公馆。”
外面很多报社记者还在蹲守。
有正义的,也有邪恶的。
为了她的名声,他不方便亲自送她回家。
她一身清白,铮铮傲骨,不该因为他的私心,被人污蔑践踏。
不过,他会守着她,待她自立门户。
傅安安神色轻松了,“谢谢督军,我早安排了司机把车停在谍报局后门。”
她接过雨伞,转身要走时,正撞见沈逸风指挥两个谍报局的喽啰,拖着日本间谍的尸体往外挪。
棉絮般大朵大朵的雪花,飘落在尸体上,看不清面容,只有身上的旗袍,在雪地里折射幽蓝色的光。
傅安安这才发现,那旗袍的款式和颜色,竟和她身上的旗袍差不多。
回去她就换掉这身旗袍,大火烧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