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姓许的女同学,有些害怕地朝着窗户外面瞟了一眼,而后缩了缩脖子,将手挡在面前,靠近了李初一的身旁,小声道:“这就说来话长了……”
“我最早是半个多月前吧,有天晚自习回去的晚了,在走廊的墙壁上看见了一个像人影一样的水渍,我起初也没太在意,直到后来连着三天我路过那边,发现白天看不见人影,一到晚上这个人影就会出现在墙上,而且水渍越来越清晰,像是被人刻意画上去的一样,我就感觉有些奇怪了……”
“我胆子也不算很大的,那天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忽然就想手贱去摸一下,结果摸了之后,我居然感觉我在墙壁上摸到了人……”
“就像是有人从墙壁里被我带出来了,之后一直跟在我的身后,趴在我的背上,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我背上很沉,肯定是趴了人了!”
“可是我回头又看不见,而且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能明显的感觉到我的脑袋是对着墙的,但是后面……好像躺了个人,跟着我回宿舍一起睡觉了……”
“我被吓得晚上都不敢睡觉,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马上杀回家和我妈说了这件事!”
“我家附近刚好有个临水宫,我妈带我去庙里拜了拜,庙里的阿婆拿了根沾了露水的柳条,往我背上打了三下,又给了我一张护身符戴在脖子上……”
“然后我在家里住了三天,才感觉自己应该没有事儿了,才被我妈又逼着回了这破学校继续读书……”
女同学这话刚一说完,李初一立马要来她从临水宫里求来的附身符看了一眼。
看了上面的符头和符脚,李初一立马知道此符出自谁手,又有何作用,颇为感慨地回了一句:“缠上你的那只鬼,死得应该挺凶的,还好你的速度够快,马上把它赶走了,还求到了护声符,否则被它跟着最快三天,你就会没命……”
女同学劫后余生地点了点头,悻悻道:“当时临水宫里的那个阿婆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而且……”
“后来我才听说,学校最近不是失踪了不少人吗?”
“很多人失踪之前,好像都在教学楼的楼梯转角处,看见了那个人形的水渍了……”
“而且失踪之前,都和室友,同学说过,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跟着了,之后没多久就失踪了,也不知道这事儿到底是真的假的,总之,给我吓得这几天晚自习我都不敢来上课……”
我坐得不算太远,正好能听见李初一和这个女同学的谈话。
在李初一回答之前,我赶忙插了一嘴,问:“你说的那个楼梯拐角大概在哪?除了那里,还有其他地方会在墙上倒映出人影吗?”
女同学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略显拘谨地摇了摇头,说:“其他地方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是没有听说过。”
“那个拐角就是三楼和四楼中间的楼梯口啊,你该不会想去看看吧?你可别呀,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我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女同学说的这个地方,而后不解地问:“三楼和四楼中间的那个楼梯口?”
“这不是每个人上楼的必经之路吗?其他人是看见了那个水渍没反应,就你和其他失踪的人摸了墙壁,才被鬼跟着了的,还是……那个水渍,只有少数人可以看见?”
女同学害怕地说:“应……应该是只有少数人可以看见,因为我的室友熙熙,那几天是跟着我一块下楼的,她就没有看见。”
“而且,我妈带我去临水宫驱邪的时候,那个阿婆好像也说过,我的体质比普通人要阴很多,本身就很容易招惹这些脏东西。”
听完女同学的话,我心里大概有数了,对她回了句:“谢谢”后,便拿起铅笔,继续接着画画。
李初一则继续摸鱼,和周围的同学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套话,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她才抱着书和画板,拍了拍我的桌子,用眼神询问我:走不走?
我轻轻踩了周望之一脚,将他弄醒之后,让他抱着我的书和画板,跟在我和李初一的屁股后头,去到了那位姓许的女同学,所说的墙壁前看了几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会儿黄昏,天还没黑。
我们三个站在墙边看了好久一会儿,别说是什么人形的水渍了,愣是连一点儿阴气,都没从这墙上见到。
要不是那女同学说的信誓旦旦,我险些都会怀疑,她是不是在编故事骗我了。
“先回宿舍放下东西,然后去吃顿饱饭,晚上帮小树林里遇见的那个女同学招魂完了之后,咱们再过来看看?”
“或者天一黑,咱俩兵分两路,速战速决?”李初一挑着眉毛,对我问道。
“都行。”我说。
直到我俩回宿舍放东西的时候,才遇到了隔壁床的两位室友。
这俩室友和我俩不在一个班上,学的是美容美发,打扮还算时尚,一个染了一头绿油油的短发,一个染了一头到腰的红发。
绿色短发的室友名叫周璇,打扮有点铁T,像个假小子一样,正翘着二郎腿,在阳台边儿上吞云吐雾。
染了头红发的室友叫陈佳,乍一看性子大大咧咧的,印堂中央却是黑了一片,身上更是隐隐透露着一股子怪味。
我仔细一闻,觉得熟悉的要命,可不就是中午在天台上闻到的尸臭吗?
几乎瞬间,我的心里“咯噔”了一声,与李初一对视了一眼。
而后立马找了个借口,靠近陈佳,摸着她那一头红发,调侃道:“佳佳,你这头发又长又亮,染了这么浅的颜色,怎么发质还这么好啊?”
“你是自己染的,还是到外面染的?”我问。
陈佳走到周璇面前,从烟盒里抽了根烟点上,猛吸了一口,长舒了一口气,满不在意地说:“一半是自己染的,一半是在外头捡的。”
“哈?捡的?什么意思?”我诧异道。
陈佳撩开头发,露出了头皮上的卡扣,将戴在头上的几片假发片拆了下来,随意地丢到了我旁边的桌子上,说:“搬进这个宿舍的时候,在你那床底下找到的,估计是之前的学姐留下来的吧!”
“我看着是真头发,质感还这么好,外面至少得卖个七八百块钱呢,就干脆染了个差不多的颜色,拿过来自己戴了!”
“你要是喜欢,我帮你也染个红头,借你戴两天?”陈佳爽快又热情地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