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身狐狸脸的服务员,嘴巴是真严。
黄老都把话问到这个份儿上了,她竟然还能笑嘻嘻地回道:“黄老先生,您就放心吧,我们望月楼敢开门做这么大的买卖,在这世上就没人能砸得了我们望月楼的场子!”
“至于您说的,刚刚出去的那些人,只是出去为大家开开路罢了,没有什么大事儿!”
从这服务员的嘴里,啥也问不出来,黄老自然没有逗留的意思,只道一句:“那就祝你们望月楼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吧,我们先走一步了!”
语罢,黄老头正欲越过服务员下楼,她却朝着边儿上挪了一步,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黄老先生,我刚刚给您的建议,您不再考虑考虑?”服务员脸上挂着职业的假笑道。
黄老的面色立刻冷了下来,双眼微眯地问她:“你们望月楼——这是要关门留,不让走了是吗?”
“不是……”服务员尴尬的摇了摇头,黄老借机朝着另一边下楼,我和李初一,许翼等人则赶紧赶上。
这望月楼里的人这么多,就算场子很热,有不少人在这已经喝到了醉生梦死的地步,人身狐狸脸的服务员,却也不敢强硬阻拦。
只得对着我们的背影,赶忙追上来喊道:“黄老先生……您……”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黄老加快脚下的步伐,直接走到了一楼,像是直接将她当作了空气。
到了大门边儿上,旁边守着的两名服务员似乎也不想在这种时候放人。
最后还是追上来的女服务员,瞧见黄老的脸色彻底放了下来,她才不硬着头皮,对着那俩服务员说道:“还愣着做什么?给黄老先生开门呀!”
在大门被打开的刹那,她凑到黄老的身旁,看似气,实则威胁地又道一句:“黄老先生,之前听说,我们望月楼里,有几个不长眼的小蹄子得罪了您和您身后的东北灵调局……”
“还请您回去之后,和灵调局的朋友们说一声,我们望月楼并没有与灵调局作对的意思,若有什么需要,我们望月楼定会配合调查。”
“只是……这几位毕竟是我们望月楼的人,不知得开个什么条件,灵调局才能放他们一马?”
望月楼里的这些服务员还真是牛啊,先在开场的时候,给了黄老和灵调局一个下马威。
如今人要走了,又摆出一副愿意和解的‘低姿态’。
奈何黄老根本不吃这一套,竟是不留情面地,对着服务员回出一句:“人间有人间的法律,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若是你们愿意交人,他们该受怎样的刑罚,灵调局自会公正定夺,此事牵连不到望月楼的头上,若是不愿交人,我们灵调局也只能公事公办了。”
服务员的面色立刻冷了下来,阴恻恻地说:“黄老先生,我们望月楼愿意卖个面子给您,您却是连个回旋的余地都不肯给了?”
黄老也没气的阴声道:“单是那只挖心的狐狸,就在东北的地界上杀了上百人,我若不将那只狐狸绳之以法,谁给这上百个无辜的人一个交代?”
服务员盯着黄老的眼睛看了许久,没有作声。
约莫七八秒后,她才重新挂上那副职业式的假笑,说:“我明白了,黄老的意思,我会送到我们老板的面前。”
说完这话,服务员气地弯下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显然是在赶人。
黄老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后,便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我们刚一踏出望月楼,身后的大门便“砰”的一声,被毫不留情地立刻关上。
立马隔绝了望月楼内的歌舞升平,耳边只剩下一片寂静,与那刺骨的风声,莫名的有种割裂的感觉。
此时不过凌晨两点多钟,正好又是临近秋冬的日子,在这空地的周围,忽然起满了山雾,令那前方的道路,显得十分诡谲。
黄老带着我们,朝着前方走去,与无尘子他们会合的路上,显得十分警惕,不时观望着四周,就连路上每多见到一个脚印,他都要停下来检查。
他本就是码踪术传人,对于脚印十分敏感。
在路过十多道脚印后,他忽然在一处在我看来,与先前的脚印,并无太多的脚印前,忽然停了下来。
只此一眼,他竟能立刻断定出一句:“这个脚印,是个僧人留下的!”
“留下时间不足三个小时!”
“今晚的望月楼晚宴,我很仔细的看了,一二楼里虽然坐了几个野和尚,但他们生得五大三粗,脚印不会留得这么浅!”
“三四楼在我们来之前,有没有高僧落席我不知,但望月楼这种地方,高僧向来不屑威武,就算给了邀请函,也不见得会过来!”
因为戒心和萧忆安的缘故,我和李初一现在一听到高僧就有些应激!
特别是望月楼百年前,可就是被高僧封印的!
我几乎想都没想,便赶紧对黄老问道:“黄老先生,您的意思是——在此留下脚印的高僧,今晚虽然来了,却有很大可能,没有进去赴宴?”
“不错!”黄老点头,望着这道脚印又说:“并且,他该是在此驻足了十分钟有余,才落下的脚印。”
“此人身形清瘦,走路很轻,年纪估计不大,二十多岁?”
“可是这么年轻,修为又是如何这么厉害的?”
黄老的码踪术确实厉害,光凭一眼,便可看出这么多的讯息。
我是越听越急,忙对黄老回一句:“黄老,又年轻,道行又高,身形也略显清瘦的高僧……我倒是知道一位!”
“但他和望月楼到底有没有过节,我也不太清楚!”
“您之前不是说,您的码踪术单凭一个脚印,便能画出留下脚印者的大致容貌吗?您可以画个给我看看吗?”
黄老看了我一眼,说:“可以,但他是修行中人,我画的可能会有偏差,只能画个大概!”
“大概也行!”我激动道。
许翼见状,立刻从背包里拿出一根特制的红香,递到了黄老的面前。
黄老接过香后闭上双眼,口中默念出一道咒语,这支红香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凭空燃烧了起来!
一缕很诡异的红烟,缓缓的从香上飘了出来。
黄老拿着香插在了这道脚印之上,他的音色忽然有些变了,用那沙哑的声音,对许翼说:“把纸和笔拿给我。”
许翼赶忙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了上去。
黄老飞快地拿着画笔,在纸上画了几下,全程并未睁眼,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一样!
不消一会儿,等他最后一笔画完,他再睁开眼时,眼睛里竟然只剩下了眼白!
过了几秒,瞳孔才逐渐长了回来。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新鲜的术法,感到有些害怕还很好奇。
黄老则将画纸朝着我手中一递,问:“你说的那个高僧,是长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