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左千户眼中,这些妖物并无太大区别。
无论是寻常的妖兽还是炼神境的妖王,他皆是一刀斩首,所向披靡。
其刀法凌厉无比,每一次挥刀都似带着破空之声,将妖物的头颅斩得粉碎。
如此,他一路过关斩将,直至斩杀了数尊炼神境高阶妖王,才终于停下。
此时,擂台突然震动,前方虚空扭曲,显化出一个出口旋涡。
左千户心知,这是通往下一关的入口,便毫不犹豫地遁入其中。
待他再次睁开眼时,已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宫殿的门口。
这座宫殿巍峨壮观,金光璀璨,宛若仙境,令人恍若置身于真仙的栖居之地。
大殿之内,数十个精致的蒲团错落有致,显然是专为前来参悟或试炼的修士所设。
然而,靠近殿门的几座玉石高台,却意外地空荡无物,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左千户心中暗自思量,莫非那些高台之上的席位,已是被先行通过考验的修士所占据,深入宫殿秘境之中?
正当他沉浸于自己的思绪时,一位目光锐利、正上下打量他的修士打破了沉默:“这位道友,面生得很,莫非不是北海地界的常?”
左千户微微一笑,回答道:“贫道久居孤岛,潜心修炼,此番乃是初次踏足外界。”
他转而观察起这位修士,只见其面容瘦削,身着一袭色彩斑斓、红紫交织的道袍。
尤为引人注目的是,其臂膀间缠绕着一条碧绿的纹蛇妖灵宠,此刻正透露出几分不安的情绪,似乎对周围环境有所忌惮。
环顾四周,左千户发现殿内众人形态各异,有的衣着古怪,有的妖气缭绕,更有甚者眼神游离,透露出不可预测的危险气息。
这一幕让他心中不禁生出几分诧异:“这斩妖除魔的试炼,怎地汇聚了如此多非正统之士?”
他暗自揣测:“难道北海的修士群体中,竟也混杂着这般形色各异之辈?”
“或是这试炼本身便有着独特的筛选机制,意在考验修士的辨识与应对能力?”
尽管心存疑惑,左千户仍保持着镇定,选择在一旁的红紫道人身旁缓缓坐下,准备静观其变,看这场试炼究竟会如何展开。
那蛇妖面对左千户,信子频繁吞吐,双瞳圆睁,释放出一种不容任何人轻视的威胁气息。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左千户微微释放出一丝自己的气息,仿佛轻风拂过,却足以让那原本嚣张跋扈的蛇妖瞬间收敛起所有的锋芒,匆匆躲回红紫道人的袖口深处,身体因恐惧而颤抖不止。
“咦?”红紫道人见此情景,不禁轻咦一声,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之色。
他深知自己的这只灵宠蛇妖,乃是世间难寻的异种,即便是面对修为远超自己的强者,也从不轻易示弱。
就连他自己,也时常对这蛇妖的倔强感到无奈。
此刻,蛇妖竟对左千户的一缕气息如此畏惧,这完全超出了红紫道人的预料。
他轻轻抚摸着受惊的蛇妖,试图平复它的情绪,同时心中充满了对左千户的好奇与敬佩。
“道友的修为,真是深不可测啊。”红紫道人转向左千户,语气中带着几分敬意,
“不知在试炼的过程中,您是在哪一关展现出了如此惊人的实力,还是说您另有高招,得以全身而退,毫发无损?”
在红紫道人心中,左千户能够如此轻松地坐在这里,必然有着非凡的手段和过人的智慧。
或许,他并没有选择硬碰硬的方式去应对每一个挑战,而是巧妙地运用了智慧和策略,从而成功地通过了试炼。
这样的修为和智谋,让红紫道人感到既惊讶又佩服。
“求饶?”
左千户眉头一挑,反问道:“道友你向谁求饶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屑和嘲讽。
在他看来,这红紫道人显然是误解了什么。
他左千户一生修行,何时曾向人求饶过?
红紫道人摇头叹道:“我的运气真是糟糕透顶,在第九关竟然遭遇了数头剑脊犀牛妖王。”
“它们天生对毒功有着免疫之力,让我束手无策。”
“眼见自己无法匹敌,为了不错过真仙讲道的难得机会,我只好尝试着俯首求饶。”
“出乎意料的是,这样的举动竟然真的让我通过了考验。”
红紫道人的话语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苦涩与无奈,他深知自己的选择虽非本意,却也是迫于无奈。
那份向现实低头的羞愧感,如同重石压心,但他也深知,为了那梦寐以求的真仙讲道,这样的牺牲在所难免。
“呵呵。”左千户的笑声打破了这份沉重,他仿佛一眼看穿了其中的玄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目光扫过殿内或坐或立的众人,左千户心中充满了不解与好奇,“难道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如同你我一般,是通过求饶才得以跨越那道难关的吗?这考验,还真是别具一格,让人叹为观止。”
“确是如此,但每个人的经历与所面临的挑战各不相同。”红紫道人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看那几位,北海之上声名显赫的强者,他们曾以一己之力,力挫群妖,威名远播。”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存在,在最终试炼中面对数名顶尖妖王的联手围攻时,也不得不做出了同样的选择——求饶。”
“但这并不减损他们的实力与威望,反而更让人敬佩他们在绝境中的智慧与决断。”
左千户闻言,不禁点头赞叹,眼中闪烁着对远景真仙的深深敬意,“原来如此,这考验不仅是对实力的考验,更是对心性与智慧的极致磨砺。”
“远景真仙此举,当真是匠心独运,令人叹为观止!”
左千户猛然从蒲团上站起,身形一动,便如同流星划过夜空,大步而坚定地迈向大殿的最前端。
他原本打算秉持谦逊之心,在众修行者中寻一席之地静候真仙讲道,然而目之所及,尽是些妥协与苟且之态,这让他心中不禁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懑。
他左千户,一生以修行正道为志,岂能与这些自甘堕落之辈同流合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