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离谱!
她下意识推开李安宁后,本来有机会躲开泼过来的酒水。
偏巧这时李承宣这个憨货也跳了出来。
“阿初小心。”
他扑过来想拉住沈初的。
谁料想没控制好力道,一下子反而撞在了沈初后背上。
沈初被他撞得反而往前一步。
一壶酒全都泼在了她胸前。
这个憨货!
沈初惊得倏然跳起来。
夏日衣衫穿得单薄,胸前的衣襟全都被酒打湿了,紧紧贴在了身上。
尽管她里面裹着束胸,但也很容易被人发现异样。
沈初内心有些焦灼。
这个时候离开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发现不妥。
一件外袍突然从天而降,裹在了她身上。
“阿初,你先穿着我的外袍,走,大哥陪你去换件衣裳。”
洛衡借着帮她扯衣裳的功夫,完美遮挡住了众人的视线,并冲沈初挤了挤眼睛,示意她穿好外袍。
沈初心中感激,连忙套上了洛衡的外袍。
洛衡比她高大,体型也比他健壮,他的外袍穿在身上,又肥又大,恰好挡住了被打湿的衣襟。
沈初暗暗松了口气,抬头撇了一眼李秀春。
“原来这就是李家的待之道,沈某领教了。”
李秀春神色讪讪,“我又不是故意要泼你的,是你自己凑上来的。
就是被泼了点酒而已,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般斤斤计较?”
“住口!”
李勋换好加冠礼的衣裳,刚出来就听到这番话,连忙喝止了李秀春。
“小沈大人,实在对不住,秀春,还不赶紧向小沈大人道歉。”
李勋是今日加冠礼的主角,又是李承宣和周俊的好朋友。
他开口道歉,沈初不好再计较。
李秀春一听要让她道歉,当即脸色就变了。
“我不....啊!”
话音未落,一坛酒从天而降,将李秀春浇成了落汤鸡。
李安宁拍拍手,双手叉腰冷哼。
“小沈大人不和你计较,我计较,李秀春,你除了会泼酒,就没有别的本事了吗?”
“李安宁,你竟然敢泼我.....”
李秀春又气又怒,张牙舞爪就要扑向李安宁。
李勋一把拉住她,脸色铁青。
“胡闹什么,还不赶紧去换衣裳?”
李秀春这才反应过来,尖叫一声,抱着双臂哭着跑走了。
李勋满脸歉意,“我这就安排人领小沈大人去院换身衣裳,然后再让秀春当面道歉。”
沈初点头,“好。”
有下人过来领着沈初去院。
李安宁追了出来,满脸歉意。
“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泼酒水,实在抱歉。”
沈初摇头。
“李姑娘已经帮我出气了,不是吗?”
李安宁仍旧觉得愧疚。
沈初笑着自嘲,“李姑娘先前总结那句出事必定泼酒水果然精辟,只是没想到今日那个倒霉蛋是我。”
李安宁恨恨地跺脚,“她本来想泼的是我,若不是你拉开我,倒霉蛋就是我。
现在反而连累小沈大人你受气。”
沈初安慰她,“夏日穿的衣裳太薄了,你一个女孩子家,被泼湿衣裳不好。
我先去换衣裳,回来我们再聊。”
沈初离开了。
李安宁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睛亮亮的。
下人将沈初带到院离开了。
沈初来参加宴会,马车上有备用的衣裳。
请下人帮她取来衣裳,她很快就换好衣裳出来了。
但她却没回李勋的院子,而是转入一条僻静的小路。
今日来参加加冠宴,本就是想借机会探查将军府的地形。
衣裳被泼湿恰好给了她这个机会。
与此同时。
李秀春换好了衣裳,气得砸了一套茶具。
“好你个李安宁,竟然敢当众用酒泼我,此仇不报,我绝不罢休。”
她在屋里徘徊片刻,忽然有了主意。
她招手叫了自己的婢女进来。
“我记得后院有个废弃的院子,你想办法把李安宁引过去,把她锁在废弃房子里。
呵,让她泼我酒水,今日就让她尝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
另外一边,沈初避开巡逻的护卫,悄无声息地在将军府内转了一圈。
大概摸清了将军府内的地形,正准备返回李勋的院子时,她眼尖的看到假山后一闪而过的身影。
没看错的话,那是李明李将军?
李勋加冠礼在即,他这是要去哪里?
她心中微动,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却见李明低头一路往后院走,径直进了一处十分僻静的小院。
沈初足尖一点,轻轻跃上了院子外的大树。
透过茂密的树叶,她看到李明站在廊下,警惕地左右看了一眼,快速开门进去了。
里面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
距离太远,听不真切,只隐约听到什么证据之类的字眼。
沈初悄悄四下无人,轻手轻脚地靠近廊下。
屋内的声音却消失了。
后窗有轻微的异动,随后屋内陷入一片安静之中。
沈初悄悄推门进去。
屋内空无一人,空气中却泛着一抹刺鼻的味道。
似乎是桌椅床榻等摆设散发出来的。
沈初走到桌前看了看,见上面明晃晃的,刷满了黑色的液体。
伸手蘸了一点仔细观察,不由面色微变。
竟然是火油!
不仅桌子上,椅子上,床榻上,就连墙上都涂满了火油。
沈初瞬间意识到不对劲。
这时,破空声从身后传来。
两支火把被丢了进来。
轰!
燃烧的火把遇到满屋火油,直接爆发。
整栋屋子瞬间成了火海。
沈初脸色大变,转身就要往外跑。
却发现房门与窗户竟然被人从外面锁死了。
鼻尖处满是火油燃烧的难闻气温,一丈多高的火舌不停上窜,瞬间房顶就传来了瓦片清脆的爆裂声。
噼里啪啦,瓦片与椽子开始纷纷掉落。
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谋杀啊。
目的便是要将她活活烧死在这火海里。
沈初攥了攥手,迅速搜索着房内能用来救命的东西。
她拿起椅子狠狠砸向窗户。
突然,身后的柜子开了,一道人影从柜子里滚出来。
沈初转头,对上李安宁惊慌失措的脸。
“李姑娘?”
“小沈大人,你怎么也在这里?”
沈初一把捞起她,“逃命要紧,先出去再说。”
屋里的烟味越来越浓,窗户总算被砸开了。
沈初拉着李安宁,“快走。”
砰。
就在这时,房顶的横梁突然狠狠砸了下来。
正在飞鹰卫看卷宗的裴渊突然心口猛然一悸,大手摁在了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