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岚慌乱地环顾四周。
床上肯定不能躲了。
她能阻止土匪掀她的被窝,但不能阻止雷鹰。
屋子就这么大,还能往哪儿躲?
章岚快速从怀里摸出一张纸塞给沈初,低声道:“从后窗翻出去,希望你能顺利逃出去。”
从后窗翻出去同样不安全。
“嘘。”沈初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别慌,也别怕。”
她脚尖一点,直接跃上了房顶。
章岚下意识往上看去,这时房门一把被人推开了。
她吓得浑身一颤,连忙收回目光,克制着自己想抬头看的冲动,看向土匪头子雷鹰。
雷鹰四十出头,梳着满头的小辫子,肩上扛着一把大刀,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凶恶。
哐当。
他将大刀丢在桌子上,翘着腿坐下来环顾一圈。
“刚才在屋里做什么呢?”
章岚垂着头,声音有些僵硬,“没做什么,就是躺着休息。”
雷鹰皱眉,“寨子里进了贼人,老鬼刚才来搜过了?”
章岚点头,“嗯,不知进来的是什么人?抓到了吗?”
雷鹰侧头盯着章岚看了片刻,忽然一伸手,将章岚拉到了腿上。
章岚挣扎着要下去,“寨主这是做什么,青天白日的。”
雷鹰冷哼,“这雷公寨就是老子的天下,管他青天白日,还是深更半夜。
老子什么时候要,你都得给。”
刺啦。
章岚的上衣被撕破,露出精致雪白的锁骨。
雷鹰呼吸急促,眼中泛起浓浓的欲.望,扯住章岚将她丢到了床上。
随后整个人猴急地扑了上去。
一边撕扯章岚的衣裳,一边喘息道:“到底从小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就是不一样。
啧啧,这小脸儿就跟桃子似的,还有身上的皮,溜光水滑跟缎子一样。
老子玩了你这么些天,现在看到你还是心痒难耐。”
他埋首在章岚瓷白的脖子上,一边啃一边去扯章岚的裙子。
章岚抓着腰带,奋力挣扎。
“寨主你别这样,我身子真的不适。”
雷鹰此刻浑身难受,哪里容她挣扎,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小娘皮,老子肯弄你,你就该高高兴兴地伺候老子。
你不想让你娘活命了吗?还是说你希望我把你娘丢给底下的兄弟们?
寨子里可有不少老鳏夫看上你娘了,都和我提了好几次了。”
章岚脸色大变,“不要。”
雷鹰捏着她的下巴,笑得十分猖狂。
“那你就好好伺候老子,把老子伺候高兴了,老子就不让你娘去伺候别人。”
章岚紧紧咬着嘴唇,眼底闪过一抹难堪。
雷鹰手上用力,“当初你爹可是要求我们让你和你娘死无葬身之地。
是你为了你娘能活命,求着给我做小的,老子一时心软才答应了你,弄了两条无头尸体把你爹糊弄过去了。
都被我玩了这么多天了,现在又来装什么贞洁烈女?莫非还盼着有人来救你不成?
你啊,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你和你娘都在寨子里,你那个爹恨不得你们死得透透的。
你说谁还会来救你们?倒不如趁老子还没玩腻,好好伺候老子。
老子高兴了你才能有好日子过。”
雷鹰说着一把撕开了章岚的里衣,将她脖子里挂的小银算盘丢在地上,直接扑了上去。
章岚僵直地躺在床上,脸上闪过浓浓的绝望之色,眼角缓缓滑落两行清泪。
房顶上的沈初探出头来,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原来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与雷公寨土匪勾结的根本不是县令赵斌,而是江宏志。
他竟然让土匪们杀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然后嫁祸给赵斌,简直就是畜生。
不,叫他畜生都侮辱了畜生这两个字。
雷鹰这个土匪头子接了江宏志的单,又垂涎章岚的美色,所以用章夫人的性命要挟,霸占了章岚。
可怜章岚为了母亲的性命,不得不以身伺狼。
看着章岚眼底的绝望与屈辱,沈初缓缓举起了手里的匕首。
躺在床上的章岚看到了沈初的动作,面色微变。
她拼命摇头,暗示沈初不要救她,眼底满是哀求之色。
沈初知道她的担忧。
她怕自己一旦杀了雷鹰,会惊动整个寨子里的土匪。
到时候他们根本逃不出寨子。
她和她母亲都得死。
沈初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唇边,示意她别慌,别怕。
随后她轻手轻脚地往房梁一侧挪动。
在房梁与瓦片的空隙中,有一个拳头般大小的洞。
沈初小心翼翼地抽开一张瓦片,用匕首进洞里搅合了几下。
片刻,一只小臂般粗细的老鼠惊慌失措地从洞中钻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她用匕首轻轻一拨。
老鼠一头栽了下去,精准地落在了雷鹰脑袋上。
啪嗒。
感觉到有东西袭击自己,雷鹰伸手往头上一抓,抓到一只毛茸茸的东西。
转头一看,对上了一双绿豆般大小的眼睛,圆耳朵,尖嘴巴,胡须还一翘一翘的。
欲.火焚身的雷鹰对上贼眉鼠眼的老鼠。
老鼠:吱吱。
雷鹰惊得一哆嗦,萎了。
“老鼠啊。”
他浑身一抖,下意识将老鼠狠狠甩了出去。
老鼠摔在角落里,小身子一抖,吓得满屋乱窜,最后从半开的窗户缝中钻了出去。
任何男人这个时候都会觉得膈应或者惊吓。
雷鹰被膈应的什么兴趣都没了。
尤其是看到自己身上还残留着一把老鼠毛时,他脸色一变,翻身从章岚身上跳下来,神色悻悻地提刀离开了。
章岚仿佛劫后余生一般,连忙合拢衣襟,下床关上了房门。
她整个人有些虚脱地靠着房门,缓缓滑坐在地上,无声流下泪来。
小巧的银算盘送到她眼前。
“别哭,被畜生咬不是你的错。在那种恶劣的情形下,你保全了自己和母亲。
你是个了不起的姑娘。”
她浑身一颤,怔怔地抬头看过去。
面前的少年虽然面色蜡黄,但声音温润,神情柔和,尤其是一双眼睛,看不到丝毫的鄙夷,反而充满了清澈的温暖和赞赏。
这一个多月,她犹如置身在地狱中,活得生不如死。
午夜梦回,她甚至想过一死了之。
可她不能死,她还有娘亲要守护,所以她咬牙坚持着,强忍着恶心让雷鹰对自己为所欲为。
她甚至觉得自己脏透了,每次雷鹰离开后,她都要反复清洗自己,恨不得搓掉一层皮。
可现在却有人坚定地告诉她:她没错,她很了不起,错的是那些狼心狗肺的畜生。
一直压在心头的情绪就爆发出来。
章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满眼的泪往下落。
抹一把还有,抹一把还有,像是擦不干抹不尽。
沈初想要伸手拍拍她,给她一个安抚,哪怕微不足道。
五指修长,就要落在张岚肩头的那一瞬,忽然一停,悬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