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秦轩也没有想到,龙辰这位气运之子,性子如此的急躁。

    听风就是雨。

    在没有得到半点可靠消息前,就开始半场开香槟。

    不仅指责他胡乱屠戮,还要上官家去告发他。

    这不纯纯的,把脸凑过来,让他打吗?

    秦轩坦然的直言道,“人的确是我救的,世家子弟,也是我所杀,你要是想去告发,自己去就是,无需怂恿上官家。”

    龙辰嘴角轻微的抽搐,目光在上官盈和一众归来的上官家族人身上扫过。

    他背在身后的双手,在巨力下,捏得骨节作响。

    他隐忍着怒气,沉声道,“即便你是为救人,也无需如此操之过急,大动干戈,你不仅杀了孙洪波,连其他世家子弟,也一个都不放过。”

    “这已经触及那些世家大族的底线,此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上官盈气恼地捏紧小拳,恼怒出声道,“你知道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在这里说秦公子不对!”

    “要不是秦公子及时赶到,我早就让那丑不拉几的孙洪波给欺负了!”

    “还有这些族人,惨遭欺凌,每天都是以泪洗面,照你说,我们还要再继续被绑架几天是不是?要等到你准备周全,再做营救?”

    上官思看着龙辰,怎么看怎么厌恶。

    当着她的面,这家伙还敢说秦公子的不是。

    简直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有本事,你将我们上官家的族人救出来啊,你没有那个本事,现在秦公子将我们安然救出,你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就行了。”

    “可你偏不,什么都不做,还在这里指责起秦公子的不是,你哪里来的脸啊!”上官盈说的有些口干舌燥,恨恨地剜了龙辰好几眼。

    上官仲眼中几欲喷火,看着宠溺的小女儿,道,“孙洪波他欺负你?”

    小女儿出生后,她的发妻便不久离世。

    发妻离世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让小闺女受欺辱。

    如今听到闺女在孙家的遭遇,饱受欺凌,如何不怒!?

    上官盈气恼的哼哼,“他们把我抓起来后,担心爹爹你找到蛛丝马迹,一直没有通知孙洪波,就在昨晚,孙洪波忍不住的来寻我,要玷污我,还将府邸禁锢,要是秦公子再晚来一步,我就不干净了!”

    上官盈故意的大声,在激怒上官仲。

    是在偏袒秦轩,让父亲知道,要不是秦轩营救及时,她命都保不住了!

    担心秦轩误会,她又踮起脚尖,在秦轩的耳旁,小声地嘟哝,“秦公子,你别误会,我没有让孙洪波得手,还干净的。”

    秦轩笑呵呵地揉了揉上官盈的脑袋,注视着那眼巴巴的水汪汪大眼,点头道,“我知道的。”

    他又看向上官仲,气地道,“伯父,您就不用生气了,孙洪波已经死了,连渣滓都不剩下,也算是替你出了一口恶气。”

    上官仲沉声,“他该死,若不然,落入我手中,必然千刀万剐!”

    “既然如此,那这事的确是我误会了秦轩。”龙辰隐忍不发,朝着秦轩拱手作揖,“我在这里,给你道歉。”

    不等他人开口,龙辰又是继续道,“现如今,上官盈的确是被救出,可孙洪波等世家子弟,也已经惨死。”

    “紫阳十司在圣医一脉的督查下,秉公办案,用不了多久,事情就会水落石出。”

    “我在这里请问秦公子,此事该如何解决?”

    道歉?

    不过是为了更好地逼迫。

    龙辰心中怨毒,秦轩救出上官思不假。

    可他肆意屠杀世家子弟,还是在帝都重地。

    这件案子,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揭过。

    一旦水落石出,世家大族的反扑,以及紫阳十司和圣医一脉的怒火。

    绝非一个上官家,能够承受!

    龙辰目光扫过上官仲与上官思,咄咄逼人道,“现在的上官盈,包括一众失踪归来的族人,就等同于暗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不能暴露在众人眼前。”

    “一旦暴露,便是坐实了上官家与秦轩的关系,等到秋后算账之时,大厦将倾!”

    上官盈闻听此言,愈发攥紧秦轩的手掌,朝着龙辰娇声地骂道,“你才是暗沟里面的老鼠,你全家都是暗沟里的老鼠!”

    “我们为什么见不得人,在回来的路上,还有个紫阳十司的卫长问我这些时日去哪儿了呢!”

    “他们见到我,都还打招呼的,凭什么我们不能见人?”

    上官思与上官仲对视一眼,眼里满是震惊,看向其他被救出的族人。

    十数位上官家族人,都是附和的点头,

    “盈盈说的没错,紫阳十司的人并未为难我们。”

    “盈盈姐骂得对,我们才不是暗沟里的老鼠!”

    “我们是光明正大回来的,路上见到许多紫阳十司的搜查队。”

    “……”

    龙辰目露错愕,心中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

    秦轩居然是光明正大的带着这些上官家族人回来?

    那些紫阳十司的人,都是瞎了眼不成。

    这都不抓!?

    上官仲诧异道,“贤侄,这是怎么回事?”

    秦轩不以为意的回道,“没有哪个世家大族,会对外宣称,天生冥瞳者是他们抓的啊,他们干的,终究是暗地里的活计,不可能公之于众。”

    “更何况,现在的蛛丝马迹,都直指隐杀这个组织,与我秦轩,又与上官家,有什么干系?”

    他丢的隐杀令牌,不仅仅是在栽赃隐杀这个组织。

    也是为了撇清自己与此案的关系。

    紫阳十司全权负责这个重案,可不要忘了,还有圣医一脉的强者,在旁监督。

    都有令牌这么显眼的幌子了,要是圣医一脉的强者,再不趁机把水搅浑,将矛头直指隐杀。

    那岂不是不给紫鸢这个首席圣医唯一嫡女的面子?

    在普通民众那里,紫阳十司或许是秉公办案的典型。

    可一旦上升到世家大族的洪流当中,案件办理的公正不公正,就已经显得不重要的。

    说到底,都是权利的斗争。

    只要首席圣医不倒台,他这个幕后真凶,不可能公之于众!

    “为什么会这样?”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龙辰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做梦也不会想到,秦轩不仅救出上官盈等一众上官家族人,还无需受到任何的惩治。

    莫非,紫阳十司和圣医一脉的强者,全都是蠢货!?

    都瞎了眼?

    他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秦轩因救出上官盈,而在上官家地位猛增,将他稳压一头!?

    不,绝对不可以!

    龙辰心中疯狂的呐喊,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便是死,他也不愿让秦轩奸计得逞。

    更别提,这家伙一见到上官思,就目露贪婪之状。

    若不改变眼下的现状,他的小思必然会被秦轩抢走!

    不等狂躁的龙辰再次想出针对的理由。

    上官盈气恼的指着龙辰,怒道,“爹爹,姐姐,这个男的是谁啊?他为什么会在上官家,他凭什么说秦公子的坏话,到现在,你们都不赶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