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沈初初朝着萧墨喊了一声,萧墨立刻接过她怀里的兰生。
没了束缚,沈初初放开手脚,抽出腰间的软剑,那柄软剑在她手中似乎有了灵魂一般,轻轻挽了个剑花就拢住对面势如破竹的飞箭。
兵刃相接,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初初如画般的眉眼微蹙,深不见底的瞳仁里充斥着冷漠的锋芒,周身散发出冷冽的肃杀之气,明明看起来那么瘦弱的人儿,岿然站在那里却仿佛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场,令人望而生畏。
沈初初的目光朝着身后飞快地扫了一圈,手腕翻飞将拢住的箭尽数射了回去,只听一阵惨叫声此起彼伏,不少没来得及闪躲的刺被活生生射成了刺猬。
其他的刺们见状纷纷持刀拔剑将沈初初和萧墨团团围住。
“速战速决吧!”萧墨冷眸微眯,率先朝对面发动攻击。
“好。”沈初初握紧手中的长剑穿梭在刺们之中,游刃有余地划破对方的咽喉,她宛如来自地狱的修罗般游戏人间,不过顷刻功夫,就杀掉了一大半刺,而他们喷溅出来的血甚至连她的衣角都不曾溅到一滴。
另一边的萧墨一只手抱着兰生,另一只手调动体内的真气,招招狠戾直击敌人的咽喉,所过之处传来一片惨叫和哀嚎,随着他手势的落下,那群刺已经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
“大师兄真厉害!”沈初初朝着萧墨夸赞道,她转身刚准备从萧墨手里接过兰生,余光瞥见早已咽气的死人堆里有人动了动。
“嗖——”的一声。
她唇角漾起一抹浅浅的笑,随手将软剑甩出去,正正好好劈在那人的头顶。
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再次栽倒进死人堆中。
“解决了。”沈初初拍了拍手,朝萧墨伸开双手。
萧墨唇角噙着一抹宠溺的笑,刚准备将小家伙递过去,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是这群刺的援军到了?”沈初初微微蹙眉,语气里明显多了些烦躁。
这群烦人的苍蝇还没完没了了。
萧墨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取而代之是一片严肃,他一把拉过沈初初的手快速躲避起来,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目光凛冽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都找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发现他们二人的踪迹,该不会是……”萧母掀开马车的帘子,目光焦灼地扫过外面,忧心忡忡地开口道。
都已经过去一个晚上了,还有找到萧墨和沈初初二人,一想到他俩极有可能已经遇害,萧母便忍不住伸手捂住胸口,身形摇晃得差点晕过去。
“老夫人不必过于忧心,凭大元帅和沈将军的本事,绝不会轻易出事的,或许藏在了什么地方,咱们再找找说不定就找到了。”正在驾车的手下赶忙开口安慰道。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他们就差把这片丛林翻遍了,依然没有找到他俩的踪迹。
萧母脸色惨白如纸,却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要镇定。
“继续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墨儿和沈初初找出来。”
她的话声刚落,两道身影便突然出现在马车前面,惹得马儿一惊,一双前蹄刚刚扬起,发出长长的嘶鸣声。
萧母吓了一跳,整个人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
然而等她定睛一看,眼前的这两个人不是萧墨和沈初初又是谁?
“大师兄,你看我就说伯母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嘴上嫌弃我,但心里其实还是很关心我的,生怕我出事情。”沈初初朝萧墨挑眉一笑,又转过头笑眯眯地看向萧母道,“伯母,我这不是把大师兄完好无损地带到你面前了嘛。”
萧母看着平安出现的两人,一直悬在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她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萧墨,看起来似乎都好好的……就是这衣裳?
她蹙起眉头,一脸疑惑道:“怎么一夜过去,外衫也没了,中衣也破破烂烂的,里衣似乎也坏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狐疑的目光转向了沈初初道:“这一晚上,孤男寡女的,你都对我墨儿做了些什么?”
沈初初一脸哭笑不得的神情看着她道:“我能对他做什么啊,他一个大男人,我还能强迫他不成?”
萧墨听着自己母亲的话顿时有些好笑,他一脸无奈地开口解释道:“母亲,这衣服是为了包扎伤口才撕坏的。”
“你受伤了?”萧母闻言,顿时心中一惊,赶忙拽过他来,将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却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任何伤口。
“我这衣裳是给初初包扎伤口才成这样的,初初为了护着我,手都破了。”
萧墨目光温柔地朝着沈初初看去,萧母闻言目光也跟着落在沈初初的手上,看着她那双被裹成粽子的手,心中顿时惊骇道,“怎么伤得这么重,手指头断了?”
“没有没有。”沈初初赶紧摆摆手道,“这纯粹是大师兄过度包扎了。”
“真的?”萧母有些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关切和疼惜来,她转头吩咐带来的手下,“把带来的金疮药拿过来,再拿一个水囊过来。”
说完她已经不由分说地抓住沈初初的手腕,拉着她往马车走去。
“伯母,我这真伤的不重。”沈初初还想要拒绝,萧母却直接忽略她的话,余光瞥见她另一只手抱着的兰生,撇了撇嘴道,“从哪捡来的丑东西。”
沈初初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什么,却听萧母继续道,“你受伤了,就交给墨儿抱着吧,正好前几日庄子上的羊产了奶,回去就让人给它牵过来。”
“伯母!您可真是个大好人!长得又美,人又善良,还如此爱护小动物!”沈初初闻言顿时双眼放光,一脸感动的看着萧母道,“您真是菩萨心肠。”
萧母听着她给自己戴高帽,高傲地仰起头哼了一声道:“上药!”
“好嘞,我都听您的。”沈初初也不再拒绝,将小家伙交给萧墨后屁颠屁颠地扶着萧母上了马车。
当萧母看到沈初初手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两道好看的眉恨不得连到一块儿去,难以想象这该有多疼。
她抬头看了看沈初初,对方就像是不知道疼一般还在朝她没心没肺地笑着,她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子。”萧母小声念叨了一句。
在她看来沈初初不容丈夫纳妾,喜欢舞刀弄枪打打杀杀,实在不是什么做妻子的好人选,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会帮她解围,为那些无辜被虐杀的女子出头,会不顾一切地保护墨儿,冷静地应对杀手。
她似乎活得肆意鲜活,敢爱敢恨。
从前对她的那些讨厌和偏见,此刻仿佛早已经烟消云散,甚至反而隐隐有一点喜欢欣赏她了。
其实……要是墨儿娶个这样的妻子回来似乎也不错。
萧母猛地反应过来,瞬间被自己这个荒唐的想法吓到,可是余光看着笑得眉眼弯弯的沈初初,又不自觉被她的笑容感染,“咳……等一会儿你就跟着我们一起回元帅府,留下用饭吧。”
沈初初听着她的话,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回过神来道,“伯母,您……”
萧母看着她大惊小怪的样子,冷着脸哼了一声,“不愿意?不愿意那就算了。”
“愿意愿意,伯母都开口了,我哪能不愿意啊。”沈初初立刻挽住萧母的胳膊,用无辜的水汪汪大眼睛看着她撒娇道,“早就听说元帅府的伙食好了,您可不能小气啊!”
萧母别过头去没再说话,眼底却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
元帅府。
萧母派人从庄子将产奶的母羊抓了来,沈初初兴奋地拉着萧墨去给母羊挤奶喂给兰生,看着小家伙吃得一脸满足,她的脸上顿时露出满意的笑来:“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挺能吃的,也不知道等它再大一大,这头羊的奶还够不够它吃。”
萧墨眼眸微垂,眉眼间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她,声音低沉道,“这有什么的,派人再去多买两头就是了。”
“也是。”沈初初点头,看着小家伙吃得圆滚滚的肚子,伸手将它捞在怀里,戳了戳它的小脑袋道,“好了,不能再吃了,再吃小肚子都要撑爆了。”
小家伙似乎听懂了般满足地吧嗒吧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