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常山迎上前,“您好,请问贾主任是住在这个病房吗?”
中年女人看向陈常山,“是,你是谁?”
陈常山笑道,“我是贾主任在招商局的下属,我来看看贾主任。”
“招商局的下属?”中年女人的目光立刻像x光机一样对着陈常山重新看一遍,“你是不是叫陈常山?”
“对。”陈常山话未说完,女人已勃然变色,“你把我家老贾害成这样,你还有脸来。
你赶紧走,我家老贾不想见到你。”
中年女人上手就推陈常山。
“您是贾主任的爱人吧,嫂子,您听我解释。”陈常山边躲边道。
“不听,你赶紧走。”中年女人气势更盛。
病房门突然开了。
贾明出现在门口,“让他进来。”
中年女人急喊声老贾。
贾明脸一沉,“让他进来,我的事还轮不到你做主。”
中年女人气势顿消,闪开道。
陈常山到了贾明面前,“贾主任。”
贾明打断他的话,“进来吧。”
陈常山笑应声好,进了病房。
中年女人刚要跟上,贾明道,“这没你的事,你去医生那问问,出院还需要办什么手续。”
看着板着脸的贾明,中年女人不敢再坚持进屋,“那你可自己注意点,别再气出病来,我可不想在医院一直伺候你。”
“行了行了,快去吧,别啰嗦。”贾明不耐烦摆摆手。
中年女人走了。
贾明回身进了病房,把门关上。
这是一间双人病房,一张床空着,没有病人,病房里只有陈常山和贾明。
墙上的电视里正重播昨晚的江城新闻。
陈常山和贾明互看眼,气氛有些尴尬。
为打破尴尬,陈常山道,“贾主任还是爱看新闻。”
贾明淡淡道,“十几年的习惯了,改不了了,不过看了也是白看,连领导真正的意图都没领会了。”
贾明长叹声,把电视关了。
这磕难唠。
陈常山放下手里的东西,“贾主任,本来我早应该来看看您,前段时间忙,没过来,您别介意。”
贾明一摆手,“不介意,能来就好,坐吧。”
陈常山坐下。
贾明从柜子里取出瓶矿泉水递到陈常山面前,“病房里不允许抽烟,就喝点水吧。”
近距离观瞧,贾明瘦了很多,胳膊的青筋凸起,脑袋上的头发更稀疏,原来是半秃,现在接近全秃。
人明显苍老。
陈常山起身接住水瓶,“谢谢贾主任。”
贾明一笑,“不要叫贾主任了,现在你是主任,我应该叫你陈主任才对。”
贾明又把话聊死了。
陈常山都感觉无语了,但既来之则安之,难聊也得硬着头皮聊下去,“贾主任,上次材料的事已经过去,我这次来是对人不对事。
我到招商局第一天,是您教会我怎么工作。
您是我第一个直属领导。
咱们相处一年多,我从您身上学了很多好的工作方法,也叫惯贾主任了,见面必须称呼您贾主任,肯定是改不了口了,
您只要觉得心里舒服,能把病尽快养好,怎么称呼我都行。
我来的唯一目的,就是希望您尽快康复出院。”
陈常山朝贾明笑笑。
现在变成贾明无语了,贾明的喉结艰涩滑动几下。
病房内静了一会儿,贾明又声长叹,“常山啊,怪不得你能当主任,年纪轻轻就有这气度,以前我确实是小看你了。
把综合办交到你手里,也算我离开招商局前,为招商局做的最后一件对的事。
坐吧。”
贾明重重一拍陈常山肩膀。
陈常山重新坐下,同时感觉到贾明对自己的态度,已和刚才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