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灵钧看了眼站在廊下看热闹，半点没有想要过来替徐穗岁“主持公道”的苏晚，默默转过头。
徐穗岁还在生气，见他看过来，傲娇的瞪了他一眼，嘟囔道：“哥哥坏！”
听着她这句奶乎乎的哥哥，齐灵钧心都软了，忙道：“岁岁不生气，哥哥错了。”
徐穗岁冷哼一声，别过头不肯理他。
没想到一转头，正好看到不远处的苏晚。
眼底悬着未落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别提多委屈。
苏晚赶紧快走几步过来，一把将小丫头捞起，叹了一口气道：“小哭包。”
徐穗岁打了个哭嗝，“岁岁不是。”
“好好，不是。”见她又要哭，苏晚哪里敢逗她。
她跟胡老先生交换了一个眼神，发现彼此想的一样。
白若楠那般强势的性子，怎得就生了一个如此爱哭的女儿？
趁着怀中小丫头将头靠在自己肩上撒娇，苏晚探了探她的脉，虽弱了点，好在没什么大碍。
她们赌对了。
将眼泪都蹭在苏晚的衣服上，徐穗岁贴着她的脖子，不肯放手。
左右她个子小小的，又不重，苏晚只当多了个肩部挂件，走过去坐下。
胡老先生放下手中医书，看向她，直接问：“丫头，可是有事要老夫帮忙。”
苏晚扬起一抹笑，“还真有。”
彼此都已经那么熟了，没必要装模作样。
很满意她直来直去，胡老先生捋了把胡须，笑了，“说吧。”
苏晚，“爷爷可曾听人提起过我师兄？”
胡老先生被问的一愣，眉头微拧，“丫头，你到底几个师傅？”
“一个啊。”苏晚在心中默默向博士道了个歉。
没办法，谁让他老人家不在这个位面呢！
看她说的认真，不似隐瞒的模样，胡老先生犹豫了一下道：“老夫不曾听闻，华老在你之前有过徒弟。”
他问苏晚，“丫头，你确定你有个师兄？”
那能不确定吗，她亲手给人挖了坑，埋了的。
就连她师父，都是因为她那个“死鬼”师兄，才碰巧认的。
胡老先生听完她的话，沉默了片刻，道：“或许是华老在外收的徒弟，他离开多年，消息传不回来也正常。”
这个答案，并不是苏晚想要的。
因为除了师父的徒弟，她想不到还有其他人，能从师父那里得到方子。
难不成，是她那个“死鬼”师兄，死之前将方子传了出去？
苏晚正出神，只觉得耳朵痒得很。
低头一看，才发现徐穗岁正拿着一朵小珠花，费力的举着要往她的耳朵上插。
见被她发现，小丫头狡黠一笑，直接递给苏晚，“干娘，花！”
她的心意苏晚心领了，可这缩小版的珠花，她着实戴不上哇！
对上小丫头期待的双眸，苏晚伸手接过，“谢谢岁岁，干娘很喜欢。”
闻言，小丫头双眸更亮了，双手搂着她的脖子狠狠蹭了蹭，心情好的不得了。
幸好她只是送，没要求苏晚一定要戴上。
胡老先生眼含宠溺，“岁岁，莫要闹腾你干娘。”
“好。”徐穗岁应了一声，十分不情愿的老老实实坐好。
至于下来，不可能。
她好不容易见到干娘，才不要下来。
拿她没办法，胡老先生干脆当看不见，冲着苏晚问道：“丫头，上次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苏晚笑容微僵，“夜国路远，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一日不见到尸体，她就不会相信，柳伯已死的消息。
——
云渺宫。
自萧卓被责罚后，苏贵妃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如今陪着萧恒玩耍都有些力不从心。
旁边的丫鬟劝她歇着，她死活不肯。
折腾了几日，终究是身体扛不住晕了过去。
萧涵妮御书房外跪了几个时辰，才终于求得皇上来看她一眼。
睁眼看到皇上，苏贵妃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凄然一笑道：“也就只有在梦中，皇上才会来臣妾这里吧。”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听着好似风一吹就散了。
皇上面色微冷，“既生病了，便该听从太医的叮嘱，好生养着。”
听到这熟悉无比的声音，苏贵妃缓缓睁开眼，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意，“皇上，是您吗？”
回答她的，是萧涵妮急切的声音，“母妃，是父皇，父皇来看您了。”
苏贵妃这才注意到，萧涵妮被人扶着站在床脚，脸色分外难看。
她刚想问她怎么了，就听皇上问：“苏祁月肚子里的孩子，你干的？”
病的有些糊涂，苏贵妃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面上多了惊恐，“皇上，臣妾冤枉，苏祁月便是再不济，也是臣妾的……”
“朕知道了。”皇上冷冷打断她，转身欲走。
苏贵妃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竟然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
她直接跪倒在皇上脚边，抓住龙袍的一角，哭道：“皇上，臣妾伴您身边二十余载，难道您还不了解臣妾的为人吗？”
回答她的，是一片死寂。
就连原本过来要扶她的萧涵妮，也止住了步子，面上浮现出了些许惶恐之色。
之前皇上病重，苏贵妃送去的药里有毒这件事，她是知道的。
她更清楚，皇上没有追究，并非是看在他们夫妻多年的情分。
而是不愿意让定北侯府，因为她一个外嫁女，而受到牵连。
这些最基本的道理，她以为聪明如她母妃，应该是明白的。
可她这是在做什么？
好似没察觉到皇上的怒火一般，苏贵妃继续道：“臣妾为皇上生儿育女，辅助皇后掌管后宫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就不能听臣妾说句话吗？”
皇上，“你想说什么？”
“母妃！”萧涵妮看情况不对，踉跄着走到她旁边跪下，一把拉住她，眼神示意她不要继续。
可苏贵妃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又如何能放过。
她不顾萧涵妮的阻拦，冲着皇上磕了几个头，“是臣妾教子无方，才让卓儿犯下那些糊涂事。
臣妾愿意以死谢罪，还望皇上能看在你我往昔的情分上，处死夜鸢那个妖女，收回将卓儿外放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