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汐怔愣了好半晌，张开嘴的时候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不是说还没有答应跟我和好？”
“......”
墨子染的脸黑了。
赵汐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于是马上补救的说道：“你刚才说的话我真的非常感动。”
“......哼”
墨子染重重的哼了一声：“你从现在开始最好不要再和我说话！”
“.......”
这个男人现在是越来越暴躁易怒了。
墨子染吃东西的样子很好看，姿态华贵，举止之间透着卓然，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是个十足的绅士。
他们之间只那些之前的矛盾就能很开心，赵汐没有问过他为什么他那天还要杀了叶晴晴，她想要先等待墨子染的答案。
回到墨家的时候赵汐照例去看了老爷子，他对于赵汐消失了一天也没有解释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说了一句早点休息就放赵汐回去了。
赵汐洗了澡擦着头发出来，老爷子现在的态度好像真的是由着她了。
阳台上传来了动静，心头一动，赵汐放下毛巾走过去：“墨子染？”
玻璃门被打开，一个清逸儒雅的身影站在阳台上，温柔的目光中相比头顶的星光漫天也毫不逊色。
“方寒？”他怎么也大晚上的爬阳台？
“你以为是墨子染？”他刚才听到赵汐叫着墨子染的名字，他经常晚上过来找她？
赵汐站在门口，有些局促不安。
她的样子被方寒看在眼中，黯然的笑道：“即使你知道他杀了这么多人，杀了晴晴，还要杀我，你也依旧想和他在一起？”
“......”
阳台上有阵阵微风吹拂，赵汐的湿湿的头发上传来了些冰凉，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难道不记得晴晴死之前和你说过的话了？我没有逼你因为这个答应我和我在一起，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轻易地相信他。”
难道赵汐连墨子染杀了那么多人可以不在乎？她喜欢那种满手血腥的人？
“我没有忘记她说的话，但是方寒，我并不是个傻瓜，我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方寒漂亮的瞳孔骤然一缩，脸上的表情也紧绷起来。
“叶晴晴和云敏对我做的事，我不会原谅，如果这次不是因为墨子染......我不会救她们。”这次换了另一个人，她绝对不会去求情，“叶晴晴现在已经死了，所以一切就都过去了，我不计较了。”
“我不是个善良的烂好人，我也没有想过我要以德报怨，你知道吗？我在知道自己被注射了毒品的时候，我真的恨不得杀了她们，对于叶晴晴，我曾经原谅她过，但是那个面子，我是卖给你的。”
她欠了方寒很多，所以她用叶晴晴的命还给他。
对于叶晴晴和云敏，她是恨的，她之所以一次又一次的让墨子染放过她们，并不是因为她原谅了。
只是因为墨子染的手上不能再沾染鲜血。
“我知道，你觉得墨子染不是个好人对不对？可是在我看来，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就算是他曾经用她做饵，曾经骗她欺她。
她不能原谅的是，墨子染在爱她的时候却在伤害自己。
“难道我的付出你都看到不到吗？我从国内追到了欧洲，我留在这里等你回头，你都看不到吗？”
她说墨子染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她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
“你刻意带着我去找墨子染，让我看到墨子染的狠辣，你明明知道墨子染把人关在哪里，但是你却一直等到墨子染动手，你和墨爷有交易是不是？他保证了你在墨家的行动是不是？你呢？你交换出了什么？”
赵汐的眼神柔柔净净的，一眼就能看到底，可是对着这样的眼神，方寒生平第一次说不出话来。
“你问我会不会和你一起回国，我对你说，好，但是我也一直在等着你来告诉我你有什么事瞒着我，我不是什么事都可以原谅的，即使我告诉了你这句话，你也没有想过和我坦白。”
也许是因为她已经习惯了被瞒着，所以习惯了在发生了任何事情的时候都不会追究，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可是这不代表她愿意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瞒着，被当成傻瓜。
方寒的眼中浮现了震惊：“你为什么等到现在才来和我说这些？”
“我在等，我一直在想你们会不会主动坦白，但是你没有，墨子染也没有，你们把我的等待当做了你们可以无限试探的底线。”
赵汐一直避免着她和方寒会陷入到这样的局面里，于是从来没有和他提过这些。变化早已经存在了，她也清楚的知道这个人已经不是当初在酒吧中仗义相助把她带走的那个如玉一般的男子，只是她还在傻傻的粉饰太平。
“你想让我看到的东西我都看到了，我知道墨子染做了什么，其实他一直瞒着我，但是我从你们这里已经知道了很大一部分，只是有关于你的我可能知道的还不是那么具体，不过没关系，不知道也是好的。”
赵汐目光淡淡的望着他，声音平缓的像是在叙述一件本来就应当如此的事实，方寒苦笑：“墨子染为你做的事情你可以原谅，因为那是为了你，但是我所做的难道不是为了你？”
“说到底我都是个坏人，是个很自私的坏人，真的很抱歉，方寒。”除了抱歉，她根本没有别的话可以说。
房间的光照在了两人的身上，看上去柔和而温馨，赵汐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方寒的背影儒雅出尘，看上去该死的相配。
花园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一丛植物边，死死的盯着他们两个，眼中森寒的杀意浓烈，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入夜，赵汐抱着腿坐在床上，目光停留在不断被风撩起的窗帘上，在国内的别墅里，在江北岸，她的房间里都有一面这样的窗帘，看上去温馨浪漫极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不再喜欢玩偶了，不再喜欢充满了少女心的公主裙，好像她的所有习惯都是在墨子染身边养成的，逐渐的把他的习惯变成了自己的。
“砰——”
阳台上的玻璃门传来了一声巨响，生生被人踢开，赵汐惊愕的看过去，墨子染一身戾气的站在门口，两只乌黑的眸子恶狠狠的瞪著她。
几乎在墨子染走近她的同时赵汐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
墨子染很喜欢酒，但是却很少喝醉酒。
赵汐几乎可以想象到在酒桌上，所有人恭敬殷勤的对着墨子染讨好的笑着，顺便一杯一杯的灌着自己酒的情景。
“你喝醉了？”赵汐下了床去扶他，墨子染的眸子很暗很深，似乎如深海一般涌动着波澜。
墨子染一甩手轻松地把赵汐推倒在床上，伸手松了松自己的衣领：“我看上去像是喝醉了？”
“......”
墨子染的脚步很稳，身形也很稳，目光深邃，脸上丝毫没有醉态，赵汐本来是半信半疑的态度，但是在墨子染问出了这句话之后她就深信不疑了。
如果他清醒的时候知道自己问出了这么一句丝毫没有气场的话，他一定会当场翻脸不认账。
“赵汐你刚才干什么去了？”墨子染倨傲临下的盯着她，借着身高的优势把刚才丢掉的几分霸道强势又硬是找了回来。
“我一直在房间里！”
赵汐想起身，但是在站起来的瞬间又被墨子染一掌推倒：“你干什么去？找野男人去？！”
“哪里来的野男人？我去帮你倒杯水！”深知不能和喝醉的人讲道理，赵汐柔声的劝道，“你先在这里坐着好不好？”
“你少用这种话来哄我！你现在哪里都不准去！你给我认真的听着！我的耐心有限，不会一次又一次放过你！”
“......”
怎么说着说着就怒了？赵汐回过味儿来，大概的猜到了他话中所指：“你是不是知道方寒来找我了？”
“墨子染！”赵汐急忙捧着他的头让他看向自己，声线有些不稳，“你告诉我，你答应我了没有？”
墨子染像是不耐烦的微微直起了身体，目光在房间里找了一圈，突然起身走向窗帘，赵汐不明所以，也跟着坐起身来：“回答我一句有这么困难吗？！还是说你觉得答应我是一件难以做到的事？”
窗帘旁边的束带正在微风中舞动，柔和的色彩非常漂亮，墨子染一把扯下了束带，三两步回到床前，一言不发的抓过赵汐把她的双手绑在了身后。
“你做什么？墨子染！你疯了是不是？你不答应不准碰我！”
赵汐被他推倒在床上，墨子染固定住她的双腿：“你现在是要用你的身体跟我谈价钱？”
她也学会利用自己的本钱了？
赵汐震了震，目光微凝：“如果你觉得这是个交易，答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