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山贼窝里救出来的两个女人,被那么多人当成玩物一年半载,早已身心俱损,但她们还是坚强的活了下来。
如今贼人已死,她们得到了自由身,却也无处可去。都是在以邙山那边被掳过来的,家人均失散各地,无从寻觅。
县太爷出于怜悯,给她们各自发放了十两银子。两个女人却恳求自卖为奴,依靠自身劳动挣口饭吃,有个去处。
县太爷倒能理解她们这个决定,有这种经历,想要嫁人生子怕是难的,又是姑娘家,无依无靠,十两银子花完了可怎么办?于是便答应帮她们寻找愿意收留的人家。
首先问的就是裴家,然而少东家直言拒绝了。
他们家也有不少下人,手高眼低的,定然免不了欺负排挤她们二人。宅子里头这些事,并非主人一一看得过来的,同情总不会多过嫌弃,所谓人多是非多。
裴闰之的话不无道理,相对人事简单的环境才更有利于她们重新开始。正巧叶箐箐家里缺少人手,问过苏氏征得同意之后,便收下了她们。
都是可怜人,有什么好嫌弃的呢,苏氏只希望她们以后安安分分的才好。叶箐箐倒觉得能够在这种屈辱下活下来的女性,都是性格坚韧的。
若非自甘堕落,谁没个自尊心?那种身不由己的环境下没有一死了之,当真是不容易。
如此一来,叶箐箐家里正式加入新成员,并且苏氏还另外收购了几亩田地。村里不幸被烧掉屋子那一家,到处凑银子盖新屋,冬天到了总不能没有瓦片遮身吧!
苏氏不是那种趁火打劫的人,人家急需银子,她按照现在的地价一分不少的给他们,并且地里还没收获的豆子薯类,也给他们种完这一季。
此事逐渐平息,这一年秋收的喜悦都被这帮山匪给冲淡了,但是不论如何,年还是要过。
进入年关,家家户户开始制作熏肉腊肉等腌制食品,叶箐箐的大礼也可以送出手了。
她无意间发现空间那条清澈的小溪流,河床底下的石头居然全都是玉石!
虽然一早便知这个空间并非凡品,但这些年她除了取水使用,其他都没有做太多研究。谁能料到水流之下是由玉石堆砌的呢,这种感觉就好像突然被巨款砸中,晕了!
叶箐箐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发财了,兴奋好一阵子才冷静下来。空间里的灵气兴许就是来源于这些玉石,若是她把它们全部拿走了,无异于杀鸡取卵。
况且这样质地上层的玉,一出手就是一大块,还不招人怀疑,所以叶箐箐即便高兴,也只能自己在上面滚两圈自嗨一番。
在水底下摸出一枚小小的玉石,混在沙子之间,入手温良、圆润可爱,形状就如鹅卵石一般。
叶箐箐拿着它在阳光照耀下仔细打量,半透不透的非常漂亮,这个也许可以当做礼物。只是把它送给谁好呢?
她其实很想给叶志风,嫂子进门哥哥就没有给她买过像样的礼物,若是把这个给他,再转增汤宛容也是极好的。只是她无法解释自己如何得到这么一枚上等玉石,于是只能作罢。
高峰那边已经在他生辰的时候送过一枚玉佩,所以……似乎只能给裴闰之了?
“真是便宜你了!”叶箐箐皱皱鼻子,看来要抽空进城寻个玉石铺子,请师傅给它钻个孔用来穿线。
空间里还埋了不少自制的果酒,也有好几年了,滋味想必极美。一直以来瞻前顾后不敢拿出来与人分享,这一次她一口气搬了三坛子,吭哧吭哧就往黄跛脚家里去。
即便不爱喝酒的人,也会偶尔小酌两杯,黄跛脚就对这三坛酒喜爱得不行。
“丫头哪来的好酒?”黄跛脚自认不是贪杯之人,年轻时候走南闯北,也喝过不少好酒,对她带来的这三坛却深觉口感独特。
“很不错对吧!”这可是她亲手酿的,叶箐箐自豪得不行,道:“等跛脚大叔喝完了这些,我再想办法给你弄去~”
“丫头有心了。”黄跛脚点点头,还想办法给他弄,神神秘秘的。
叶箐箐现在还记得,当初原主得天花就是因为黄跛脚才吊住了一条命,这么多年来,他只在村里给人看点小病小痛,似乎与任何一个半吊子大夫没差别。
但是经过这次一事,她稍稍有点改观了。“跛脚大叔,你的那个迷药好厉害啊,不到一刻钟人全趴下了!”
“那个啊……它叫牛必倒。”黄跛脚不甚在意的仰头灌下一大口酒。
牛必倒?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叶箐箐猜想黄跛脚也许有些不一般的过去,不过看他对这话题了然无趣的模样,她也懒得多问。
在黄跛脚那里待了一会儿,叶箐箐便告辞走人,不打扰人家喝酒打盹。
回到家里却发现来人了,裴长喜和易文群两人前来探望。
长喜虽说已经知道箐箐平安无事,但没有亲眼见着总是不放心。她就想不明白了,自己的两个好朋友,怎么都那么倒霉,往山贼窝里走一遭,还好都没事!
叶箐箐见着她,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粉嫩的腮帮子:“长喜,你好像长胖了。”
一见面就是这句话,瞬间把裴长喜给委屈的,朝着易文群指责道:“都怪他!老是给我吃东西!”
“明明是你自己管不住嘴好吧!”易文群当真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冤枉之人。
他们是过来虐单身狗的么?叶箐箐一手接过苏氏递来的茶壶,随口问道:“你二哥怎么没来?”
已经出嫁的裴长喜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易文群却是心知肚明,朝着叶箐箐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他啊,麻烦缠身咯~”
“什么意思?”裴长喜不解的问道,麻烦?她身为二哥的亲妹妹怎么没听说?
叶箐箐也满脸疑惑,山贼一事都已经解决了,还是裴闰之最大功劳呢,难不成男扮女装惹父母生气了?
易文群也是赶巧遇着,昨夜裴家上演了一出闹剧,幸亏及时,被压了下来。
裴闰之的炖盅里头不知被谁下了药!
自己家里防不胜防,期间夏桑菊正在他院里小坐,差点酿成大丑。好在没多久大夫来了,夏桑菊被请了出去,魏庆拦在院外,任何人不得进入。
这么大的事自然是瞒不住的,裴老爷得知之后勃然大怒,下令彻查,看看是谁把手伸得这么长!大夫人在一旁协助,最终揪出一个小丫鬟,说那盅炖汤是少夫人柯盈盈给弄的,大少爷二少爷都有份。
这下子柯盈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嫁入府以来一直低调做人,只是她时常给两位少爷炖汤,下人们都看在眼里。
说得好听点是爱屋及乌,关心小叔子,但府里头很多人嘀嘀咕咕,少夫人没过门之前跟二少爷走得近,虽说现如今成了嫂子,但怀抱着什么心思谁知道呢?
还有那个寄住了这么久的夏小姐,这么巧就在二少爷院里,这事还真是扑朔迷离……
哪个宅子里头没有点糟心事呢,二夫人做主打卖了那个丫鬟,并且勒令不准再提此事,与家里两位老爷商量了下,尽快把夏桑菊送走。而柯盈盈则自觉避嫌,开始了足不出院的生活。
夏桑菊要走,这才有了裴长喜今日这一趟,她是来邀请叶箐箐一块去送行的。
好在裴闰之并无大碍,能咬牙忍下这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也算好汉一条。为此易文群没少打趣他,给那帮山贼下药,一转眼自己也被下药了,这就是现世报啊!
“估计又被逼亲了~”裴长喜不在意的挥挥手,这些年家里经常上演的戏码。
易文群摇头不语,有些事不足为外人道,裴家压下来的定然是不想自家成为他人笑柄,他也不好做那种大嘴巴。
裴老爷被这事气得不行,回头又怨起儿子来了,一把年纪还不成亲,若是他院里有个少夫人管着,看谁还敢这样胆大妄为!
裴闰之如何焦头烂额暂且无从得知,这边裴长喜一直央着叶箐箐一同去给夏桑菊送别。
对于上次自己中招一事,裴长喜当时云里雾里分不清状况,她相信叶箐箐不会害自己,同时也相信颖儿不是那种人。
“她都要走啦,下次来还不知是何年何月,大家又是何种光景……”裴长喜一想到这个便有些感伤。
易文群眉头微皱:“难道你不觉得她变了许多么?”
之前他虽然选择相信叶箐箐,但并没有怎么往夏桑菊身上怀疑。
只是如今看着她日渐沉默,不复以往单纯天真模样,他只想自己愚蠢的小妻子能离她远点。裴闰之中的药跟长喜那一回可一模一样,这还不够让人心惊么?
“颖儿受到了那么大的惊吓,当然会有所改变了。”裴长喜理所当然道,还不忘叮嘱他:“你在她面前说话可要注意些,切莫揭人伤疤!”
“是,是。”易文群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不愿与她多争辩,反正自己把人看紧了就行。
“她什么时候走?”叶箐箐问道。
“后天。”裴长喜瘪瘪嘴,眼巴巴的望着她:“箐箐你去么?”
不要用这个眼神看着我啊,叶箐箐无奈点点头:“那就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