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其他小说 > 阴事 >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夜扣门
    我贴近门口,小心翼翼地问道:“何叔,你在吗?”

    只不过依旧没有回应。

    后院里头有风,这风吹拂在脸上,就好似有人在旁边吹气似的,脸上不停的起鸡皮疙瘩。

    我一把将门推开。

    房间里晦暗无比,月光映射在他的床上。

    被子卷成一圈,好似有人裹在里头似的。

    “何叔,你睡着了?”我顿住脚步,本来想要退出房间。

    只不过紧跟着又僵了下来。

    这不对劲,凭借何断耳的警觉性,怎么会让我进屋还没反应?

    思绪至此,我快步走到床边。

    直接探手,一把抓住了被褥,猛然间掀开。

    我当时就面色周边,心头咚咚咚直跳,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心底惊惧交加。

    被子下面,居然侧躺着个纸扎人。

    纸人无目,就愣愣的对着墙。

    本来房间就很阴暗,月光还映射着外头的树影,以至于在墙上乱晃,风又吹进了屋内,纸扎人发出簌簌的声响,更是无比的渗人。

    我后脖颈发凉。

    何断耳不在房间,会去哪儿?还有他弄个纸扎在床上,这是干啥?

    用被子将纸人再次盖上,我转身忙去了徐文申的房间。

    我这会儿很不安。

    一来是何断耳不晓得去哪儿了,二来是又想到刘载物说的今晚不安生。

    难道何断耳去做什么了?

    我得赶紧和徐文申说,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见解。

    到了徐文申的房门外,我又敲了敲门,弱弱地喊了一声徐叔。

    没有半点回应,如死般的寂静。

    我推开门一看,四处幽暗昏黑。

    不过一眼就能看清楚,房间空空荡荡,徐文申也不在……

    这会儿我是真慌神了。

    他们一起去了哪儿?还是分开不见的?

    深吸了一口气,我撇开了心头的杂乱思绪,直接从青麻布包里拿出定罗盘。

    定罗盘上纂刻阴阳二界、六十仙命、天干地支、八卦五行。

    最关键可以辨方位、寻龙穴。

    我要找何断耳,肯定不能直接去问刘载物。

    本来这刘载物就有蹊跷,我甚至也怀疑,何断耳不见,或许和他有关系?

    毕竟何断耳见他的时候,表现很异样,也很蹊跷。

    定了定神,我注意力都在定罗盘上。

    罗氏堪舆中有一种术法,名为八卦法,可以通过断人姓名中的八卦属性,寻找方位,或者断简单的吉凶。

    何断耳的名字中,何中有口,只有这个口字,能对的上八卦方位。

    在乾、坤、离、震、巽、艮、坎、兑中,刚好对应兑位。

    兑卦应在水旁,有砂有水之地。

    主卦为水,次卦为口舌之争,说明行人在外与人发生了争执。

    我顿时就想到了这刘宅的前院,那里有假山和水潭,也就那个位置,对应兑卦!

    思绪至此,我直接快步走出徐文申的房间,直接朝着前院走去。

    很快就到了前院,我直接走上旁侧廊道,继续往前。

    廊道左侧是墙体,右侧就是假山和水潭。

    月光映射在水面上,波光粼粼,还有潺潺流水声在耳边响动,让人心烦意乱。

    一眼我就看见在假山下头,和水潭连接处的石子地上有一团黑影,我心头一凛。

    微眯着眼睛,我摸出来手机,直接打开了手机电筒。

    灯光照射过去的瞬间,我也认出来了,那果然是何断耳!

    “何叔,你怎么在这?”我看见是他,这才松了口气。

    何断耳手上夹着一根烟,呆愣地靠着假山,脚伸进了水潭里也好似没反应。

    烟也不去抽,静等着燃灭。

    主要是,何断耳的脸色极其复杂,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我的话,明显打断了他的思忖。

    何断耳将视线挪了回来,分明跟我对视,双目却无光,他愣愣地开口道:“罗阿婆记错了,人就是他。”

    何断耳这么说,寓意指的明显是刘载物。

    可我奶奶绝不会胡言乱语。

    如果说人就是刘载物,那么当年跟我爷爷一起替李家办事,死的人是谁?

    我忙问道:“何叔,刚刚你见了刘载物?和他谈过了?”

    兑卦次卦,表示何断耳和人争执过,那绝不是简单的交谈。

    要是那人是刘载物,这事儿绝对没那么简单……

    何断耳摇摇头,夹着烟的手颤抖的更加厉害,他喃喃道:“他替我算了一卦。”

    我心慌了起来。

    因为何断耳现在的脸色和动作分明是惊惧。

    我从来没见过何断耳露出这种神色,他向来都冷静到冷血。

    刘载物到底算了个什么卦象。

    “何叔……”我还想多说什么。

    “初九,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话都没说出口,何断耳就已经起身了,他以低沉的嗓音道。

    我现在满腹疑惑,更是一肚子的担忧,哪里能睡得着。

    刘载物说的话、奶奶说的话、何断耳说的话,都是疑点重重,而且每个人都说的不清不楚。

    我其实还想多问何断耳几句,可他的性格我了解。他都岔开话题了,我再问什么,恐怕他都不会再回答我。

    何断耳起身之后,他顺着旁侧的小径上了廊道,和我擦身而过,就要朝着后院走去。

    也就在这时,忽然“咚、咚、咚!”的声音入耳。

    前门宅院的闷响,如撞钟似得,一声声的敲打在我的心头上。

    我心头顿时一惊。

    现在我和何断耳的位置,距离前门也不过十几米,这声音就格外清晰。

    “送礼!开门!”

    这黑灯瞎火,半夜三更的点,来送礼?

    我眉头紧皱。

    何断耳眼神却忽然变得冰冷的许多,他微眯着眼睛扭过头,似是在看着门的方向。

    接着他朝着那边走去。

    我也就快步的跟着往前。

    那敲门的声音很僵硬死板,还有些机械。

    门上有个洞缝,我透着往外看去。

    门外站着个男人,约莫四十岁左右,穿着一身黑漆漆的衣服。

    他面无表情,一下又一下的砸门。

    常人敲门是攥指握拳,以肉来敲打。

    这男人是以拳头的横面,几个凸起的骨头砸门。

    手上都已经有了淤青,肿的通红。

    可他就跟没感觉一样,还是不停地砸着。

    我往他身后一看,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里!

    他身上背着个东西,被一张白布包着,也看不清那是什么。

    何断耳抬手拉着门阀,侧身到了我前头,直接一把将门推开。

    那男人顿时停顿了手头砸门的动作。

    只听咣当一声闷响,他背上的东西落在了地上。

    他呆滞的表情,忽然变得阴翳不少,阴恻恻的看着我和何断耳,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

    “给你们送的礼,该交出来的东西要交,拿不住的不要拿,不然的话,暴毙街头。”�6�5他这话说的一点儿情绪都没有,冷冰冰的,说完之后,更是直接转身,朝着街道的阴暗处走去……

    我这时才看的清白,他身上那衣服,不正是殓服寿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