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凡回家的时候，给王为杰打了个电话，让他临时住在招待所里。回到家门口，发现那里停着一辆车。
从彤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他不在家里，您有事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那我等他回来！”
不等从彤说什么，对方就主动坐下。
顾凡走进来，从彤立刻喊了句，“你回来啦！”
顾凡点点头，目光落在正坐在沙发上的袁副县长身上，袁副县长也看着顾凡，“顾县长，你总算是回来了。”
顾凡问，“有什么事吗？”
他感觉到对方来意不善，袁副县长的确脸色不好，“我想跟你谈谈。”
顾凡说，“你说吧！这里没外人。”
从彤立刻喊了蕾蕾进房间，任他们两个男人在厅里谈话。袁副县长说，“我今天过来，是想跟你谈谈学校的事。”
顾凡心里早就有底，听说那个姓袁的老师，正是袁副县长的堂弟，而且袁志高正在医院里接受治疗，而袁副县长则强烈要求公安局逮捕凶手。
顾凡说，“那你说吧！”
袁副县长看着顾凡，“职业技术学校的事情，可不可以放放？”
顾凡说，“你要怎么放？”
袁副县长道：“现在袁志高老师被一些不明真相的家长，用暴行致残，正在医院接受治疗，我希望媒体不要再介入。同时也希望你能够高抬贵手。”
顾凡道：“这个得问那些受害学生的家长，不过我想，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种事情换了谁都一样。”
袁副县长说，“他们这是造反，无中生有。现在的学生放纵得很，出事很正常，怎么能证明是老师干的？”
顾凡说，“要不要人家把孩子生下来，做个鉴定？”
袁副县长脸色一变，“至于吗？这样的事情捅出去，对清平没什么好处。”
顾凡说，“那谁来还孩子们一个公道？她们的人生才刚开始，就惨遭毒手。你难道要孩子们带着这种阴影过一辈子？”
袁副县长生气了，“你究竟想怎么办？”
顾凡说，“这种事情，我说了不算。自然有检察院，公安机关，法院来判定。”
袁副县长道：“好了，你不要说了。关于你们家那位女孩子，我替事主说句话，赔偿两万元了结了吧！”
顾凡看着他，冷笑了下，“你还是先解决其他的受害学生吧。她们受到的伤害，远远不止这个程度。”
袁副县长站起来，看了顾凡一眼，愤然离开。
顾凡坐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敢玩火。顾凡喊了从彤一句，“你们还不去洗澡？”
从彤和蕾蕾从房间里出来，她问顾凡，“这人是谁？”
顾凡说，“一位没有良心的国家干部。”
“县政府的人吗？”
“一名副县长。那个禽兽老师就是他的堂弟。”从彤哦了一声，“原来如此。这家伙挺横的，敲门进来，我还没让他坐，他就自己冲进来了。”
顾凡说，“洗澡睡吧，别理他。”
第二天一早，公安局那边就把案子结了，移交检察院。
职业学校的事情，顾凡算是把袁副县长给得罪了。齐雨那天来到清平，对这个案子做追踪报道。
中午，顾凡约了她一起吃饭。
初夏的季节，齐雨今天穿着一条牛仔短裤，雪白的长腿露在外面，脚下一双休闲鞋。上身穿着一件条纹的背心，胳膊和脖子都露在外面。
胸前戴着一条链子，那张美丽的脸上，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头发很随意地扎成一个马尾，肩膀上背着一个黑色的包。
顾凡问，“这天气，你不冷吗？”
齐雨说，“我是运动型，不怕冷。”
她取下墨镜，“职业技术学校的案子还不错，进展挺快的。要是清平县什么时候能把所有的案子都这样处理就好了。至少可以从法制上，改变清平。”
顾凡说，慢慢来吧！治理一个地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能让曹书记改变态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齐雨道：“但是又有一个麻烦，总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几名家长因为涉及滥用私刑，面临被起诉。”
“要命的是，他们虽然一泄心头之恨，却把犯罪嫌疑人给直接废了，据医生说，犯罪嫌疑人以后只能蹲着小便，也就是说，他无法再过正常男人的生活。”
齐雨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淡，顾凡看着她，她就问道：“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顾凡说，“没有，我觉得你很敬业。如果所有的记者都能像你这样，我们这个世界也就太平了。”
齐雨道：“少来，我又不是救世主，只不过尽自己的能力，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顾凡点点头，“有这种心态最好。”
齐雨道：“你什么时候能当上县政府一把手，清平就会好起来的。”
顾凡说，“你认为有这种可能吗？”
齐雨说，“这有什么不可能。只要你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把地方群众的口碑树立起来，他们还能不支持你？”
顾凡只是笑，一个干部的升迁，与群众真没多大关系。知道有个组织部不？组织部就是考察干部的单位。
但是组织部也是听领导的，领导是什么态度，他们就是什么态度。
齐雨出自书香门第，对官场这些内幕，她知道的不是太多。顾凡道：“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筹集一笔资金解决这里的饮水问题？”
齐雨说，“怎么解决？”
顾凡道：“必须从百多公里的地方，铺设水管，把水源引进清平县。否则这个饮水问题，永远都解决不了。你也知道，南庄这种地方，就是因为经济落后，当地村民才娶不上老婆。那些租来的女人，生了孩子就跑，母亲荒是一个严重的问题。你可不可以从这个角度入手，深入调查，然后把这事件报道出去，替清平县讨点资金？”
齐雨笑，“真没想到，你为了清平县，愿意当乞丐，这种事情可是他们那些官员，打死也不愿意做的事。”
顾凡道：“你说的，等我当了县长，这些人一个个都要换掉。”
齐雨说：“那可不可以把我姐夫调过来？搞个副县长当当也好。”
齐雨笑的时候，两排非常整齐的牙齿，特别漂亮。
顾凡说，“你倒是会替你姐夫打算，可是这地方环境差，你姐夫过来吃苦，你姐姐怎么办？”
齐雨说，“那就让我姐跟过来。”
顾凡道：“这地方还是不适应她，到时她会说，你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齐雨说，“我姐夫是一个爱干实事的人，当初他这么支持你，就是期待有朝一日跟你混，踏踏实实干点实事。长县县那边让他太失望了，而且现在刘县长也不怎么器重他。”
顾凡看着齐雨，“你不会暗恋你姐夫吧？”
齐雨大眼睛一翻，“暗恋你行了吧？”
顾凡笑嘻嘻地道：“这个可以有。”
齐雨抬起头，“别忘了，你还有很多事要求我的。我这个要求不算高吧！”
顾凡叹了口气，“女人一旦学会谈条件，味道就变了。你已经不是当初的齐雨了唉。”
齐雨皱起眉头，“少跟我来这一套，我也只不过不想让我姐夫窝在那里，碌碌无为。”
顾凡说，“那好吧，不过你千万不要后悔。”
“后悔什么？”
“到时他调过来了，再想调出去就难了。”
齐雨点点头，我会跟他说说，看看他的意思。如果行，你就想个办法帮帮他吧。
顾凡摸了下鼻子，“我好妒忌你们这种姐夫与小姨子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