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凡和老段当然不信，吕大鹏看着两人，“你们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话，可以说，我没有碰过蒙玉玲，我一直把她当朋友。”
顾凡道：“你给我们编了一个很好的故事，一个副市长与风尘女子的故事。吕大鹏同志，要不要拍成电视剧？像蒙玉玲这样的女子跟你在一起，你是新时代的柳下惠。”
吕大鹏说，“或许你们不相信，但是你们可以去调查。如果我有其他的经济问题和生活作风问题，组织上怎么处分我，我都毫无怨言。”
顾凡说，“就在大前天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你去酒店8603房间干嘛？”
吕大鹏心里一惊，顾凡道：“没错，如果你记忆力好的话，应该能够记得，我当时正在大厅里，而你却急急忙忙进了电梯，去了蒙玉玲的房间。你是十二点零六分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吕大鹏道：“我的确去过她房间，但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自从她提出要做我的情人后，我立刻很理智的跟她断了关系。”
夜宵来了，顾凡和老段站起来，“我们休息下。”
离开吕大鹏的房间，老段道：“太狡猾了，想蒙混过关，没这么容易。”
小聂问，“他不是自己提出来要交代吗？怎么还狡辩？”
老段说，“他的心理素质跟普通人不一样，恐怕要花些时间。”
三人的夜宵很简单，吃起来也快。
顾凡给老段一支烟，“要不明天再问，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老段说行，此刻已经凌晨四点多了。
顾凡回到省委宾馆，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他到办公室报到，找到了刘书记。将情况细细反映了一遍。
刘书记说，“跟这种人必须打心理战，只有瓦解他的心理防线，你才有机会。”
他对顾凡说，“不要急，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
顾凡上午没有去纪委一招，中午的时候，左晓静来见他，说周末想去看外公，问顾凡有没有时间。
顾凡说最近恐怕都没空，手上有一个很重量级的案子，需要花时间处理。
左晓静道：“那我自己去吧。”
顾凡阻止了，“不行，那地方太偏僻了，你不能一个人去。万一有什么危险，我怎么交差？”
可左晓静坚持要去，顾凡只好给程暮雪打电话，问问她有没有时间？
程暮雪听说左晓静要去苗寨，就在电话里问，左晓静是什么人？
顾凡又解释了一番，因为他怕自己不说清楚，这丫头掉以轻心，让左晓静出了事就麻烦了。
程暮雪听说是张老先生的外孙女，当时就同意了。
顾凡还是给孔秘书打了个电话，要他派个司机，送两人到边陲州的镇上，然后再坐摩托车进去。
下午，顾凡来到一招，老段和小聂问了整整一上午，看到顾凡来了，两人立刻起来。
顾凡叫两人出来，问过情况后，顾凡道：“继续吧，实在不行，用车轮战术。”
老段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同志，对纪委这一套自然非常熟悉。如果对方冥顽不灵，他们就用无限期的消耗战，跟你耗时间，体力，直到你支撑不住，崩裂为止。
当然，也有个别同志，急功近利，采取非法手段，对正在双规期间的违纪干部使用暴力。顾凡是反对这一点的，如果在审讯取证工作中，使用暴力，本身就是一种犯罪。
老段说，“不给他饭吃，饿死他。”
顾凡笑了，“不给他吃饭，太过分了。”
他提着盒饭，走进吕大鹏的房间。吕大鹏看他来了，说：“我以为你们不准备给我送饭了。看看都什么时候了？”
顾凡说，“上午没有进展，同志们心里不痛快，吃饭的事也就忘了。”
吕大鹏倒是一点都不挑剔，接过盒饭就吃。
顾凡在旁边看着他吃饭，发现他狼吞虎咽，很快就把饭吃完了。
顾凡扔了支烟给他，“可以开始了吗？”
顾凡说，“我建议你们去奇州走一趟，因为我不论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只要到奇州，看到了真相，你们才会相信。”
顾凡扔出一沓照片，“这是我们的同志，在你老家取证拍下的，你怎么解释？”
吕大鹏说，“祠堂的事，是一个台商赞助的。因为他也是我们家族的人，花了这笔钱，在家乡建了这么一个祠堂。你们可以进去看看，在祠堂里，有一块碑，碑上刻着他的名字。”
顾凡问，“你老家的房子，也是他帮你建的？”
吕大鹏说，“这房子并不是我的，是我一个族兄的。跟我没多大关系。”
于是，吕大鹏把房子的来历，详细地说了一遍。
顾凡对老段说，“撤了吧，让他好好想想。”
出了一招，顾凡对老段道：“看来我们有必要再去一趟奇州。”
老段道：“我也这么想，这个蒙玉玲是关键。她应该知道很多内幕。”
顾凡道：“那就出发吧，事不宜迟。”
留下小聂在这里，两人再次往奇州而去。
吕大鹏躺在床上，房间里没有电话，没有电视，只能干巴巴的坐着，或躺着。
他望着天花板发呆。
顾凡和老段，再次赶到奇州，吕大鹏被省纪委带走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两人在饭店里吃饭，就听到有人议论，“你们知道吗？吕副市长被纪委带走了。”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现在那些当官的，哪个都不是好东西，我恨不得他们一个个都被抓起来坐牢。”
另一个道：“这个吕副市长也没有做什么坏事，怎么就被带走了呢？”
“他有没有做坏事，我们这些老百姓哪知道。真要是没干坏事，人家抓他干嘛？”
“你们不知道了吧？那是有内幕的，有人举报吕副市长包养小三，挪用公款，私建豪宅，问题大了去了。”
“对，那个女的叫什么来着我忘了，挺漂亮的。现在那些当官的啊，真是无法无天。”
……
顾凡和老段听了，两人都觉得挺奇怪，吕大鹏被带走一事，这么隐秘，怎么就传得满街都是？
老段道：“这很不正常，我们是秘密行动，他们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
顾凡也在想，就算是吕大鹏被带走，也只有市委的人知道，这么机密的事，怎么就传得大街小巷都知道了呢？
老段说，“会不会有人在故意放风声？要抹黑吕大鹏？”
顾凡道：“不急，我们在奇州待两天就知道了。等下一起去找蒙玉玲。”
蒙玉玲也知道吕大鹏被纪委带走了，就在当天晚上，顾凡他们离开的时候，有人就放出了这个消息。
此刻她正在酒店，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吕大鹏被带走了，他们很可能还会来找你，你出去避避吧！我跟你们酒店打个招呼，让你去旅游。”
蒙玉玲问，“什么时候走？”
对方说，“等下就有车来接你。”
“去哪？”
“你不是一直想去鹿城吗？那就先到鹿城，待几个月再回来。我在车上准备好了二十万现金，让司机送你离开。”
蒙玉玲道：“好吧。我收拾下。”
黑夜里，一名穿着黑衬衣的男子问，“老板，她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要不要？”
“不行，这个时候下手太敏感，会引起别人怀疑。你一定要把她安全送到鹿城。让她在那里开开心心待上一阵子，知道吗？留着她，双规了更有用。”
黑衬衣男子应道：“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顾凡和老段来到酒店，问他们服务员，“你们蒙经理在吗？”
服务员说，“她请假了。”
“请假？”
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关键时候请假，她想开溜。
顾凡问，“她去哪了？”
服务员摇头，“好像是去旅游。”
顾凡喊了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