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老大的酒气,扑面而来,服务员马上过来搞卫生,拖地。
顾凡看着梁局,“回来!”
梁局吐完了,擦了把嘴。
顾凡坐在那里,一手拿着酒瓶,一手端着杯子。
“这才到哪呢?”
秘书小柴在旁边说,“十五杯了。”
顾凡哦了一声,“咱们继续!”
梁局捂着嘴,“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顾凡把杯子重重的一放。
“是酒量不行?还是工作能力不行?”
梁局一听,面如土色,顾凡看着他。
“是不是我敬的酒,你就喝不下去了?”
旁边人都不敢吱声,顾凡看起来很生气,自己满上酒。
“喝还是不喝?”
梁局没辙了,只得坐回去,端着杯子继续喝。
顾凡瞟了他一眼,端起杯子,像喝水一样,把酒给喝了。
梁局看他连喝十几杯酒,又不吃点东西,而且还那样神情自若,心里就暗暗叫苦。
他曾听说,顾凡一人单挑县政府这么多副县长,大家通通趴下,只有顾县长一人安然无事。
他想说什么,话还没说出来,顾凡就把他压回去。
“我给你一个机会,要么我敬你的酒,你全部喝了。要么,你自己写个辞职信,回家养老。”
现在是顾凡管着教育口这一块,你不听也得听。
而且人家领导敬你的酒,你能不喝?
顾凡坐在那里,气定神闲。
一杯接一杯,他呢,像喝水一样。
喝到二十六杯的时候,梁局终于受不了了,捂着嘴巴,再次往洗手间跑。
洗手间里,传来他哇哇的呕吐声,那种感觉,似乎想把肠子都吐出来。
顾凡坐在那里,拿起酒瓶子。
“五粮液,这么好的酒,居然用来浪费。”
他就看了眼众人,“喝啊,吃啊,怎么不吃不喝了?”
众人面面相觑,哪个还敢喝啊?
顾凡回头看着那个校长,校长吓得把头缩起来。
其他的人呢,一个个大气不敢出。
这些人都是教育局的头头脑脑。什么局长,办公室主任等等。
看着这桌酒菜,太丰富了,居然还有蛇肉。
顾凡估摸着,这顿饭,得花两千多块,还不带酒钱。
钱是学校买单的,顾凡问那位小谢老师,“你是来干嘛的?”
小谢听说顾凡是县长,早吓懵了,顾凡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校长叫我过来陪酒。”
顾凡说,“为什么要陪酒?”
小谢老师回答,“校长说,如果我们不过来陪酒,局长就不会批我们的报告,我们的教育经费,再拖几年也拿不下来。”
顾凡道:“这规矩谁定的?”
没有人说话,顾凡站起来,“姓梁的哪去了?”
有人回答,“已经趴下了,在外面沙发上。”
梁局长的确趴下了,喝了这么多酒。
顾凡看着包厢里这些人,“二十六杯酒,你们记住了。”
他回头对校长道:“你向他要二十六万,少一分,我剁了他的脑袋。”
听了顾凡的话,众人吓得打了个冷颤。
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副县长,这么凶狠。
顾凡扔下杯子,拂袖而出。
姓梁的局长,倒在沙发上,面色苍白,顾凡瞟了一眼,也不管他,径自离开。
其他人从包厢里出来,一个劲地喊,“梁局,梁局!”
有人说,“快,送医院。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梁局本来就喝了不少,顾凡来了之后,又必他喝了二十几杯,真的快不行了,得马上送医院。
一辆救护车,呜啦呜啦地开过来,众人七手八脚,将他送往医院。
顾凡回到办公室,小柴在打电话,“我是顾县长办公室,你们局长呢?”
电话是故意打到教育局的,中午在那里抓了个正着,上班后,小柴又去戏弄人家。
对方结结巴巴道:“送,送火葬场了。啊,不,不,送医院了!”
小柴不悦道:“为什么去医院?”
对方在心里压娘,可又不敢骂出来,明明是顾县长把梁局长灌醉了,还问为什么去医院。
小柴呢,听对方半天没反应,他就生气了。
“我问你呢,没长耳朵吗?”
对方咬咬牙,“梁局身体不适,此刻正在医院里打针。”
小柴扔下一句,“那叫你们几个副局长马上过来。”
小柴挂了电话,“县长,他们一会儿就到。”
顾凡点点头,“姓梁的怎么样了?”
“他们说送火葬场了,哦不,送医院了。”
顾凡冷笑了下,“酒囊饭袋!”
十几分钟后,七名副局长都来了。
七名副局长中,有两名女的。
一名五十来岁,一名近四十。
剩下的五名男副,三个人挺着大肚腩,一个很矮,谢顶。剩下那个比较瘦,脸上好多麻子。
顾凡看着他们这些人,心里就不爽快了。
只能在心中暗叹,体制的臃肿。
其实这种现象,不论是教育局这个部门,很多地方都如此。
有的部门,居然高达一正九副。
顾凡道:“都来了?”
“都来了。”
顾凡道:“那就坐吧!”
办公室够大,不像洪山县,一个办公室这么小,挤不下几个人。
众人落座,也不知道顾县长究竟想干嘛,一个个都不吱声。
顾凡呢,抽了口烟,看了眼七人。
“王家村学校倒塌了,你们知道吗?”
一名女的说,“知道!听说了。”
顾凡瞪了她一眼,“知道怎么不见你们去?”
女副局长就不敢说话了,想起这个问题,丢给其他人。
顾凡很重地问了句,“你们是不是都知道了?”
有人说,“不知道,我是后来听人说起的。”
啪——!
顾凡猛地拍着桌子,“那你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
对方打了个冷颤,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县长,说翻脸就翻脸。
顾凡吼了起来,“作为教育局的领导,你不关心学校的情况,不关心学生的情况,你还关心过什么事?”
对方低下头,“我——”
“我个屁,那天你在打麻将,打了一个通宵的麻将。”
对方一听,脸色立刻一阵苍白。连这事他都知道了?
那天晚上,他的确约了几个人在打麻将,听说王家村学校倒塌,他说了一句,“倒了就倒了吧,都倒了告诉我有什么用?我能把它扶起来?”
随后,他就挂了电话,继续打麻将。
顾凡指着他的鼻子骂,“堂堂一个国家干部,一个党员,你的心里除了吃喝玩乐,还有什么?我看你这个副局长,不当也罢!”
对方心里一阵打鼓,他真的不明白,自己打麻将的事,顾县长是怎么知道的?
他还没辩解,顾凡把手一挥,“你可以走了!”
杀鸡儆猴?
众人无不捏了把汗,这名副局长,悻悻地离开。
顾凡的目光收回来,落在其他人身上,“你们呢?”
有人壮起胆子,“王县长在途中出了车祸,我们去医院看他了。”
这么回答,顾凡就不好再朝他开炮了。
真要追究,会得罪王副县长。
人家王副县长也是因为工作需要,才出了车祸的,还摔断了脚,你能不许人家去看他?如果顾凡敢这么做,那人家王副县长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
顾凡虽然在心里不爽,一个王县长,顶得了王家村学校这么多学生?
不过在他们的眼里,肯定是领导安危大于一切。
这让顾凡深刻体会到的是,当初长县体育馆出事,有人拿着喇叭大喊,让领导先走!
这完全可以说明一切,他们思想里,有一种根深蒂固的东西。这是短期之内,没办法改变的。
顾凡也不想现在去改变他们,今天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自己既然上位,可不是吃素的。
今天中午的事,顾凡借题发挥,把他们狠狠的骂了一顿。
并且责令他们,在三天之内,解决那二十六万的事。
这些副局长们离开的时候,几个人在那里嘀咕,这个顾县长究竟想干嘛?
他不过是代理几天罢了,王县长一回来,看他怎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