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和从彤朝顾凡望了眼。
“那我们先出去一下。”
顾凡点头,目送两人离开。
夏芳菲放下东西,看望过顾凡,也走了。
只留下吴承耀和谭志方两个人,余书记的秘书,放下礼品和鲜花,说了一些保重身体之类的话,也离开了。
谭志方拿起礼品一看。
“咦,长白山人参,好大方啊!那个送礼的人是谁啊?”
顾凡苦笑。
“那不是给我的,是给杜书记的。”
吴承耀道:“那是,官场中人最现实了,没有杜书记这招牌,他们又怎么可能给你送这么贵重的礼。”
这个是必然的,没有杜书记,他们凭什么给你送礼?
谭志方咦了一声。
“还有个红包!”
吴承耀皱了皱眉。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没红包,他好意思过来?”
谭志方把红包打开一看。
“我的乖乖,有两千块。”
“顾凡,你这次发了!估计收红包都要收得你手软,要不要请我们帮你花花?你出钱,我们出力。”
顾凡说:“你拿去吧!记个数就行了。”
吴承耀瞪了他一眼。
“你老爸当煤老板,你好意思拿他的钱?他这钱,以后是要还回去的。这人情来往,你还能少?”
谭志方道:“还个屁,顾凡还回去,他敢要吗?想死啊!官大一级压死人,别以为我不知道!”
顾凡就笑了起来,“你好像懂不少,不过我倒是劝你,以你这改不掉的臭毛病,真要想追那个什么左晓静,恐怕有点难。”
“哪里只是难啊,难于上青天。”吴承耀又补了句。
谭志方道:“你就知道打击我,等我爸的煤矿搞好了,你看我怎么去追她。我开奔驰,宝马,不行就保时捷,玛莎拉蒂,鸡蛋大的钻戒,我就不信她不动心。”
吴承耀道:“真要是这样,你还敢要她?你是喜欢她的清纯,还是喜欢她的爱慕虚荣?”
谭志方挠了挠头,“你能不能别为难我?你八成就是不希望我追到她,难道你喜欢她不成?”
“她跟我,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吴承耀笑笑。
又有人敲门了,来的竟然是谢毕升和他的大儿子。
谢步远这个废物,八成是不敢再见顾凡,看到这父子俩,顾凡就郁闷了,又来啊?烦死了。
谢毕升笑着道:“顾秘书,身体好点了吗?”
谢志远也朝他笑笑,“顾秘书。”
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谢志远就给谭志方和吴承耀敬烟。
顾凡说:“你们两个出去下。”
两人会意,立刻去了外面走廊上待着。
“谢主任,你这是干嘛?老大远跑过来,何必呢?”
既然人家来看自己,顾凡还是尽量气点。
谢毕升道:“没什么,反正有车,来去也方便。你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吧?这该多危险啊,我们在电视里看了,都胆战心惊的,哪个都为你捏了把汗,还好,你是命大福大,菩萨保佑没事。”
顾凡道:“坐吧!”
看到谢志远放下的东西,顾凡道:“那是什么?不要打埋伏。”
谢毕升道:“没什么,一些水果而已。”
说完,他就朝儿子使了个眼色,谢志远马上掏出一个红包。
“顾秘书,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红色不薄,顾凡心道,这里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他就立刻作色道:“谢主任,如果你们这样搞的话,那就连水果都给我抬回去。”
谢毕升一脸谦意,“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点小意思,意思意思而已,实在拿不出手。”
顾凡正色道:“好了,你们能来看我,我已经很感激了,这个钱,万万不能收。传出去对你,对我都不好。”
谢志远就愣在那里,望着老爸。谢毕升呢,叹了口气。
“唉!既然顾秘书执意不肯,那我们只好出丑了。”
顾凡知道他心里还担心着,怕自己挟私报复。
毕竟自己现在是市委一把手的秘书,要搞点什么小动作,还不是易如反掌?
顾凡道:“以前的事,大家都不要放心上,既然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你何必耿耿于怀?”
谢毕升点点头,“我以前的确很混蛋,不过以后,我会努力改正。”
顾凡望着谢志远,“谢所长,你就带你爸去散散心,工作上的事情,暂时不要去管。人这一辈子很长,没有过不去的坎。”
谢志远道:“谢谢顾秘书,那我们先告辞了。”
两人刚刚下楼,就看到安平县的二号车来了,两父子坐在车上看着,何县长带着伍国栋朝楼上走去。
谢毕升道:“看到没?连何汉阳,都来拍他的马屁。”
谢志远道:“我看何汉阳是想好好拉拢他,也算是在杜书记身边安插一个眼线吧!有时事先得到一点风声,比什么都强。爸,不过我看工作的事,好像跟他没什么关系。”
谢毕升道:“没有关系,也是因他而起。既然余书记和何汉阳都来拍他马屁,你说他们会不会为了讨好他,对你们下手?”
谢志远发动了车子。
“走一步算一步吧!”
有些时候,何汉阳,余书记他们这么做,并不是真的为了拍顾凡的马屁。
或许他们认为,顾凡是从安平出来的干部,就把他当做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吧,说不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从彤和陈月在医院的林子里散步。
“陈月姐,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
陈月昨晚一宿没睡,打顾凡电话打不通,今天一早看新闻,突然发现这事,当时就吓得浑身发软。
刚好这个时候从彤打电话过来,两人匆匆赶到了市人民医院。
陈月道:“从彤,恐怕你得留下来照顾他才行。”
从彤瞪大了双眼。
“不好吧?”
“为什么不好?他现在这样子,难道不需要人照顾吗?你是他女朋友。”
从彤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实,我跟他并不是男女朋友,只是当时为了应付家里,把谢家的婚事给拖掉,才出此下策。”
陈月道:“别装了,不管以前是真是假,至少你现在喜欢他了,是不?”
从彤眼珠子一转。
“陈月姐,你哭什么啊?”
陈月被她戳到痛处。
“哪有?昨天晚上没睡好,眼睛里有些发炎。”
从彤也只是点到为止。
“陈月姐,还是你留下来吧!万一回去又发炎了怎么办?”
陈月娇脸一红。
“彤彤,你怎么这么喜欢挖苦你姐呢?我和顾凡是姐弟,在招商办的时候,要不是他多次帮我,我早就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了。”
说到这事,从彤自然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了。
两个人在林子里走了一阵,看到何汉阳县长的车子离开,陈月才道:“我们上去吧!”
两人再次上来,房间里的花,太多了,都摆到走廊上去啦。
谭志方正在数红包,“一百,二百,三百……”
陈月见了,“顾凡,你这些钱,得记个数啊。”
类似这种灰色收入,几千几千的,只要不是太多,都不算是受贿。
哪怕是法律上有明文规定,也不会有人为了区区几千块钱,来跟你计较。
谭志方数了一下,一共三万多了。
住一天院,三万多灰色收入。
如果顾凡当了哪个部门的一把手,或者是县长,县委书记,这还得了?
顾凡道:“先记着吧!这事以后再说。”
“承耀,你们两个去准备一下,安排陈月姐和从彤今天晚上的住宿。”
谭志方看着两人。
“没问题,两位嫂子请!”
“我晕——”
陈月和从彤两个人,恨不得掐死他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