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府,凌辰逸低声和萧渊禀报,“我们的人亲眼看见他进了胡氏钱庄。”

    萧渊批注文书的笔顿了顿,抬头看向凌辰逸。

    “就是我们之前查的那个钱庄,和西域王族有什么关联,本来是想着来个栽赃陷害的,不想那老东西竟真和西域有什么牵扯,这回咱们可就事半功倍了。”

    萧渊放下了狼毫,“派人盯紧了胡氏钱庄,若是所料不差,他应该会和西域达成什么交易,让他们帮忙找人,我们所需要的,是拿到他和西域交易的证据,顺便将西域埋伏在京城的人一网打尽。”

    凌辰逸点头,旋即又有些迟疑,“西域在此经营多年,会为了一星点的利益冒如此大险吗?我怎么觉得不太可能呢。”

    萧渊唇角浮上冷然的笑,“你说的不错,若是为了王乾之能给的一星点利益,确实不值得,可王乾之在吏部当值,吏部里,可有不少东西是西域费尽心思想要的。”

    凌辰逸一惊。

    “那可就是卖国了,他没那么大胆子吧。”

    萧渊试了试桌案上的杯盏,还有余温,他端起来轻抿了一口。

    “他是应该没那胆子的,可他女儿代表的是王家百年,荣华富贵就在眼前,任谁都会迷了眼的。”

    凌辰逸轻叹,“若朝中当真有如此蛀虫,死不足惜!”

    夺嫡之争也好,党派之争也好,都是内部动荡,若是卖国求荣,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怀言那有消息了吗?”萧渊问。

    凌辰逸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恐怕还要他再委屈上几日了。”

    萧渊颔首,“想让他彻底脱离掌控,只有张家倒台,由他掌管李国公府,若是一切顺利,张家也一并除了吧。”

    凌辰逸也正有此意,“我们答应了长赫兄十日之内,如今也该是要提提进程了。”

    提及此,萧渊脸色阴沉了下来,“他又来找你了?”

    “那倒是没有,不过想来有人该等着急了。”

    凌辰逸没有明说,萧渊又怎会不明白他口中的那人是指谁。

    他冷笑了一声,攥着杯盏的指骨冰冷发白。

    就暂且让那女人心心念念几日,他就不信等张家姐妹进京,她还能对那书生如此矢志不渝,情深几许。

    心中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若是她就那么执拗,纵使知晓也非嫁那书生不可呢?”

    一股怒火如烈火中加了干柴,蹭一下撩起,萧渊整个人都快气疯了,手中茶盏摔在了地上。

    “她若是敢,我就敢杀了那书生。”

    ……

    凌辰逸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地上突然被摔碎了的茶盏,又抬头看向自言自语的萧渊。

    “你怎么了?”

    萧渊这才堪堪回神,“没什么。”

    凌辰逸自然听到了他方才的话,急声劝解,“你可别冲动,有康庄大道不走,去行极端之事。”

    沈安安说不准真会找他拼命的,可不就是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萧渊扫了他一眼,语气冷淡,“我心中有数。”

    那道声音,是他埋藏在心底最深处,不愿提及相信的恐慌。

    那个女人虽犟,却并不算蠢,想来不会死不悔改的。

    而此时,他心中死不悔改的沈安安正趴在窗棂口发呆。

    距离大哥说的十日之期已经过去三日了,城中风平浪静,就好似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

    “姑娘,大公子每日都在查这事儿,您就不要担心了。”墨香给她披上大氅,生怕给她冻着。

    距离年关就只有一月半了,天气冷的几乎很,尤其是夜里,有水的地方全结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