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说。”沈安安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我们谁都没有料到今日四皇子会来参宴,更没有料到他会亲自下场。”

    也不知抽什么疯,沈安安心里嘀咕,说出来的话,却无比轻柔,安慰着张业扬。

    “莫说是你,就算其他皇子,乃至京城所有有才的世家子弟齐聚一堂,都未必是他对手,所以输给他,不算冤枉。”

    张业扬唇瓣张合几次,最终还是没将那么丢人的话说出来。

    才华不抵四皇子不假,可沈公子早将要比试的内容派人提前告知,给了他充足的准备,所以今日,沈家帮着他作弊,他都没有赢,如何能不羞愧难堪。

    沈安安温柔笑着,“别担心,我会让我爹娘再想别的办法的,你回去好好休息,等我消息就是。”

    张业扬苦笑,“我堂堂七尺男儿,婚姻大事,却让你一个姑娘劳心劳力,思前顾后。”

    “别这么说,往后成了婚,就是一家人了,不分你我。”

    张业扬看着沈安安艳丽明媚的小脸,当真觉得是老天恩赐,他才能侥幸得她芳心,当真不知是何德何能啊!

    “墨染,送张公子。”

    “是。”墨染从身后走出,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张公子,这边请。”

    张业扬今日受了打击,同沈安安告了辞,就快步离开了。

    她接着往湖水亭去,一路上没见什么人,一直憋着没说话的墨香终于忍不住道。

    “姑娘,奴婢分明早就给张公子送了衣物,他为何……”

    沈安安目视远方,闻言淡淡一笑,“他虽出身寒族,可也有自己的骄傲。”

    是她疏忽了,不曾想到。

    越是那些妄图趋炎附势之辈,越是喜欢这些绫罗绸缎,可若稍微有些骨气的,说不定还会觉得是羞辱,在看不起他。

    她没有深问,也是担心再打击了他的自尊心。

    “可他骄傲,就没有想过会不会给姑娘丢人。”

    姑娘和他本就是两个阶级的人,难道他不穿,外界就不会说他高攀姑娘了吗?

    莫不是以后成了婚,让姑娘去迁就着他粗布麻衣不成。

    墨香觉得,姑娘天之娇女,就不该同寒族有所牵扯,毕竟所受教养不同,日后分歧绝不会少。

    沈安安侧头瞪了墨香一眼,“日后此话不可再说了,我既要嫁他,你就要像尊重我一般尊重他。”

    墨香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说,“奴婢知道了。”

    压下心中思绪,沈安安抬步进了湖水亭,花厅中的人都离开了,只有小厮在打扫狼藉。

    她四处张望了一圈,才在亭子中瞧见沈长赫的身影。

    一个侍卫站在他身侧,应是在禀报什么,沈长赫拧着眉,垂头看侍卫递上来的书信。

    沈安安脚步一转,朝着亭子里走去。

    “大致如此,时间紧迫,能查到的就只有这些。”侍卫恭敬的说。

    沈长赫点了点头,将手中书信又递回了侍卫,“你先退下吧,”

    “是。”侍卫转身,对走过来的沈安安行了一礼,这才离开。

    沈长赫看了沈安安一眼,淡淡问,“都听说了?”

    “嗯。”

    兄妹二人站在亭子里,看着湖中央的锦鲤来回游动,一时都没有说话。

    最终沈长赫先开了口,“娘的盘算落了空,想必会好一通发火。”

    沈安安沉默没有说话。

    “安安,”沈长赫偏头看着她,又一次无比认真的询问,“你当真非嫁那书生不可吗?”

    “大哥,今日花厅不论寒族还是世家子弟,哪个能从萧渊手中夺彩,放眼京城,莫说赢过他,就是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又有谁,张业扬虽输了,可输给萧渊,并不算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