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脊背顿时弯了下去,不知是哪里说错了话,是因为他有心仪之人吗?

    凌辰逸皮笑肉不笑,“心仪之人同前程,张兄认为哪个重要?”

    张业扬哽了哽。

    “且张兄的心仪之人,能如愿以偿,娶为发妻吗?”

    张业扬喉头如堵了一团棉絮,说不出来话,浑身如泡在冷水中。

    “张兄,做人,还是要务实一些才好,有大好的姻缘砸在你头上,得知晓珍惜才好。”

    张业扬深知屋中三人的贵重,远不是他能得罪,低垂着头轻声开口,“小人,不懂侯世子意思,还请世子明言。”

    ——

    沈长赫提前预定了靠窗的位置,供沈安安观看。

    沈安安身子前倾探头往楼下看去,都是花灯和人头。

    看了一会儿,她就有些百无聊赖了,双臂伏在窗棂上,脑袋歪在上面。

    “要不要下去猜灯谜,赢几个兔子灯回来。”

    沈安安提不起什么兴致,可突然,她似想到了什么,眸子转了转。

    “也好。”

    她觑了眼墨香怀里抱着的画轴,与沈长赫一起走了出去。

    她抬眸,恍惚间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待出了酒楼,却已没了身影。

    沈长赫见她张望,问,“怎么了?”

    “刚才隐约间瞥见了一个熟人,这会儿找不到了,许是我看错了吧。”

    沈长赫看了眼人潮熙攘的长街,“今日人多,有身形相似的也正常。”

    “嗯。”兄妹二人紧挨着走入人流中。

    走着走着,沈长赫突然驻足脚步回头,凌厉敏锐的目光快速的凝上了三楼一雅间窗棂。

    “大哥,怎么了?”

    沈长赫蹙了蹙眉,从空无一人的窗棂处收回视线,“没事,许是我看错了。”

    冷月高悬,嘈杂叫卖声不绝于耳,热闹的人耳膜嗡嗡作响。

    李怀言放下珠帘,将身子露了出来,还有些心有余悸,“不愧是沈家长子,竟如此敏锐。”

    他看了眼隐于木柱后的萧渊,将调侃的话又吞了回去。

    凌辰逸手腕搭在椅子上,温和的面色少见的阴沉,垂下的眼帘盯着桌上的酒盏。

    李怀言被如此压抑的气氛闷的浑身都不自在。

    “好了,有才华的学子那么多,他不愿意,重新再选一个就是。”

    那张业扬,倒真是有几分骨气,大好的前程摆在眼前都能拒绝。

    凌辰逸抬手端起酒盏一饮而尽,视线若有似无的飘向一侧的萧渊。

    “那书生,品行确实端正,能为了心仪之人拒绝大好前程,如此风骨,想必那个女子知晓后一定会十分感动,借机定下终身,也是有可能的。”

    “我倒是有些好奇。”李怀言摸了摸下巴,“究竟什么样的女子,能有如此魔力,。让他甘愿舍弃永宁侯府这棵擎天大树。”

    凌辰逸唇瓣挑起。

    “或许那书生心仪之人,不次于永宁侯府家世呢。”

    “怎么可能?”

    李怀言挑着眉梢,“你以为京城权贵都和你家一样饥不择食。”

    凌辰逸狠狠剜了李怀言一眼,放下酒盏淡淡起身,走到了窗棂前。

    “沈家兄妹呢,不是要请人进来一同坐坐吗?”

    “早就走了。”李怀言说。

    “什么时候走的?”凌辰逸目光望向了神色冷淡的萧渊。

    “就方才,和那书生前后脚离开,巧的很,不知晓的还以为他们早就约好的呢。”

    屋中气氛明显滞了滞,凌辰逸斜了眼说话不过脑子的李怀言。

    “继续待着也没什么意思,我们也走吧。”

    离开酒楼步入了长街中,李怀言忍不住问,“萧渊,你老是摸嘴干什么,被女人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