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赫想了想,“后日吧,我休沐。”

    “好。”送走沈长赫,沈安安给祖母写了封信。

    若是可以,她是很希望能将祖母接到身边的,只可惜京城予祖母而言是个伤心地,她不愿回来。

    沈安安突然想,若是她可以嫁去江南,许就能一直陪着祖母了,毕竟爹娘有哥哥在照顾,祖母就只有她。

    距离中秋节还有七日,府中上下就开始忙碌,连带沈安安院中的海棠树都被挂上了红灯笼,触目都是红色。

    沈安安在屋中很是悠闲了几日,就有麻烦找上了门来。

    “姑娘。”沈夫人身旁的嬷嬷一脸愁容。

    “贵妃身旁的玉姑姑又来了,说是贵妃娘娘闲来无事想宣您入宫叙叙话。”

    一听是沈贵妃,安安就有些头疼,对她的不屈不挠十分佩服。

    “她人呢?”

    “在夫人院子里。”嬷嬷压低了声音说,“夫人说,若是姑娘不想去就装病拒了,贵妃那边自有夫人去说。”

    “不用。”沈安安合上书籍站起了身,“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吧。”

    “墨香,更衣梳妆。”

    墨香连忙上前给她换衣挽发,老嬷嬷退去了外间候着。

    一刻钟后,沈安安收拾妥当出了门,去了沈夫人的院子。

    路上,老嬷嬷提醒,“夫人说,贵妃娘娘忽然召您进宫,许是听说了永宁侯府菊花宴的事儿,八成又是为着您的婚事,若是娘娘问了,您就说做不得主,让她寻老爷夫人就是。”

    沈安安淡淡点头。

    想着那女人被关在深宫里,消息倒是了得,才过了几日,就知晓娘在给她说亲了。

    思索着就到了沈夫人的院子,丫鬟福身行了一礼,撩起了珠帘让她进去。

    屋里,沈夫人正同玉姑姑说着话。

    她坐在下首,俨然一副贵夫人模样端着架子,也是,丞相门前还七品官呢,何况是宫里出来的。

    “安安来了。”沈夫人笑着冲她招了招手。

    “娘。”她福身行了一礼,就径直去了沈夫人身侧坐着。

    玉姑姑似是不怎么高兴。

    毕竟就连沈夫人都给她几分薄面,沈安安却连招呼都没有给她打一个。

    不过从上次接触,她就知这位不是个善茬,也不敢太过托大。

    “表姑娘。”

    “嗯。”沈安安这才看向玉姑姑,得体的颔首笑了笑。

    “玉姑姑近日这么悠闲,隔三差五的往沈府跑,皇上知道吗?姑母毕竟是后妃,与娘家过于亲密恐不太妥当,可别惹了皇上不高兴啊。”

    “……”玉姑姑脸色一僵。

    半晌才笑说,“皇上宠爱娘娘,不会怪罪的。”

    “嗯。”沈安安点头,“得宠是好事,不过以前祖母就常爱教导我不可恃宠生娇,想必若是祖母在,也一定会如此教导姑母。”

    她撇了撇嘴,似乎对沈老夫人很不满意,但其实话中意思,屋中谁又听不出来呢。

    只是她扯着沈老夫人的大旗,玉姑姑纵使不满也不好说什么。

    “娘。”她突然推了推沈夫人,手指向院中,“你的牡丹花败了。”

    沈夫人因她如此跳脱的说话方式愣了愣,点头,“如今都深秋了,不是它的季节了。”

    “嗯。”沈安安重重点头,又似有些怅惘,“可永宁侯府的菊花开的正好。”

    ……

    莫说沈夫人和玉姑姑,就是墨香都听懂了。

    姑娘是在以花喻人,说皇上的爱就像节季,昙花一现,转眼即逝。

    玉姑姑端茶盏的手已有些隐隐发抖。

    知晓表姑娘牙尖嘴利,却不想竟如此大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她沉了脸色,眸中泛着冷意,只还未开口,沈夫人就先一步睨了眼女儿轻斥,“玉姑姑面前,莫没大没小的,都是你祖母给你惯的,愈发没有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