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没有。”

    沈管家回头对上自家姑娘阴恻恻的目光,笑不是,哭也不是。

    “那就去干活,四皇子金贵,你们离那么近,也不怕给他沾染上俗气。”

    “是。”管家一步三回头,在沈安安具有压迫性的眼神中走开了一些。

    其余下人也不敢再上前帮忙,只不断拿眼睛偷看。

    李怀言扯了扯萧渊衣袖,“你究竟怎么得罪她了?”

    听听那冷嘲热讽的,没十年八年的怨气积攒都说不出口。

    “不知道。”

    萧渊骨节分明的大手浸入水中,接着洗沈安安未曾洗完的大米。

    “……”

    萧渊都下手了,李怀言自然不能干看着,不情不愿的下手帮忙。

    初秋的天儿,傍晚的风有了凉意。

    沈安安养的娇弱,忙活了一日的她坐在椅子上头晕眼花,浑身无力。

    “姑娘,先吃些东西补充补充体力吧。”

    沈安安接过,小口咬着酥糕,目光冷淡的望着前方。

    “别说,你这女子虽泼辣了些,但修养还是很不错的。”

    沈安安掀眸,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李怀言,“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当然是夸你了,瞧瞧,不愧是沈家教养出的长女,连吃东西都如此文雅美观。”

    沈安安顿时觉得口中的酥糕没了味道,抬手扔进碟子里。

    “全京城都知晓我养在江南,是穷乡僻壤出来的,你是在故意嘲笑我吗?”

    “……”

    怎么说什么都错。

    李怀言,“什么穷乡僻壤,那些人都瞎了狗眼,江南那是什么地方,柳绿花繁,烟雨阑干,江南养出来的女子,身姿轻盈如柳,婉约如画,笑如春风拂面……”

    “闭嘴吧,你究竟想说什么?”

    “明日能不能别让他来了?”李怀言趴在桌案上,打着商量,“我给你派二十个婆子小厮,你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给你家挑粪都成。”

    “他让你来的?”沈安安音调拔高,往萧渊所在的位置扫了一眼。

    “嘘,小声点。”李怀言苦着一张脸,“他身上还带着伤,你让他做这些,万一有个什么,你我都担待不起,你高抬贵手,让我做什么都成。”

    “我沈府缺那二十个打杂的?”

    沈安安秀眉轻挑,“若是后悔了,干不了,那就趁早离开,我又不强人所难,别说的好像我绑了人当苦力似的。”

    “……”李怀言默了默,有些词穷。

    也是,人家确实没说不让走,可那玩意他犟啊。

    萧渊转身,沉冷的目光投向了抓耳挠腮的李怀言,语气冰冷,“若是不愿待,就滚。”

    “没有,愿意待,愿意待。”李怀言苦哈哈起身,赶紧去帮忙。

    两个都是爷,他惹不起。

    “再多嘴多舌,就回你的国公府。”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萧渊是出尔反尔的人吗,仗都打了,什么苦没受过,还能怕干点活?

    他一半衣袖被水浸湿撩了起来,露出了结实有力的手臂。

    沈安安冷冷看着他,原来神祇被拉下了神坛,也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许是她目光太过赤裸,萧渊偏头看了过去,沈安安唇瓣一挑,立即收回了目光。

    “墨香,你知晓恩将仇报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

    “奴婢知晓,姑娘很早之前就教过奴婢。”

    “嗯。”沈安安点头,手指轻敲着桌案,懒散的靠在了椅子里,“做人,首先要学会的就是正直磊落,恩将仇报是最丧良心的一种,你以后可不能做丧良心的人。”

    “是,奴婢记下了。”

    李怀言伸长了脖子,好奇问,“你说谁恩将仇报,丧良心?”

    指定不是说他们,毕竟二人都快成打杂的老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