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打到井张氏的身上,但已经把她吓得浑身发抖,一动不敢动了。
枪声把整个井家大院都惊动了。
西厢房立刻都点亮了煤油灯。
那两个人跑到大门口,门房连拦都没敢拦,大门就被打开了。
一阵马蹄声响起,几个人骑着马,举着火把进了院子。
大门一开,井张氏立刻听见大道上马蹄声,狗叫声,马嘶声和人的吵闹声不时的传来。
井家店并不富裕,大部分都是穷苦人。
就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富裕人家,也都是小地主。
所以这些年很少有胡子跑到这里砸窑。
正因为很少来胡子,各家的防御也不那么牢固。
十几匹马冲进院子,没过一会,井家大院的所有人,无论老少,都被赶了出来。
井张氏努力睁开眼睛,但眼前还是像有一层膜一样,模糊的看不清人脸。
人们没事都拿土匪吓唬小孩,等到土匪真的来了,小孩子都不敢哭了。
井张氏扫了一眼,发现井连城竟然不在。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重新把家里人挨个扫视一圈,发现井连城确实不在。
井张氏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不知道他是藏起来了,还是昨天晚上出去鬼混没回来。
她也不敢问,不管咋说,少一个人就少一份担心。
一个年轻的女人骑着一匹枣红马。穿着对襟的大红色缎子衣裳,一条黑色的马裤,脚蹬一双大马靴。
腰上扎着皮带,上面别着两把匣子枪。
井连城昨天晚上偷跑出去喝酒,没回来,他要是在的话,估计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个女匪,正是截他们粮食的那个。
四峰上的土匪头子一丈红。
一丈红的枣红马在原地不停的打着盘旋。
她高挑的身姿坐在马背上,如傲雪寒梅,清冷而独立。
细长的柳眉下,是一双狭长而深邃的眼眸,眼角微微上挑,带着一抹不羁。
嘴唇红润而丰满,似笑非笑。
身躯随着胯下的骏马,不停的前后摇摆。
明明是一个极美的人,却让人不由得脊背发凉。
一丈红手一摆,几个人直奔后院,从马厩里牵出两匹马,套上了马车。
这两匹马是被截以后,新买的,没想到用了一年,居然又成了土匪的囊中之物。
几个人把马车赶到院子里。
没用问井家的任何人,家里几处藏粮食的地方很快就被找到了。
井张氏有个习惯,家里的粮食从来都不会放在一个地方。
土匪对家里这么熟悉,看样子这个内应一定是熟悉井家的人。
井张氏的眼睛在一群人中不停的扫视。
最后目光落在了井桩子的身上。
现在井家只有两个长工,吴士晟和井桩子,就连吴俊平去年年景不好都辞退了。
其实吴俊平无论哪方面肯定都比井桩子强,但井张氏觉得,只有两个长工,不能用父子爷们,两个人一条心,不容易牵制。
所以她辞退了吴俊平,而留下了井桩子。
只是没想到,他会吃里扒外,把土匪放进了家门。
井家的人是绝对不会自己找死,去勾结土匪的。
士晟还小,十八岁的年纪,裹在人群里,明显的脸色苍白,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而井桩子的脸上却没有过多的惊惧,还一直不停的东张西望。
看见井张氏在看她,井桩子立刻垂下头,装作害怕的隐藏起身形。
他这一看就是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