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馨在大年初二提着一些水果和保健品去京市医院看望王小斌,水果是她自己买的,保健品是李志伟给她塞在后备箱里的。
还补了句,“老大说,光水果不够,看病人还得送点养神补身体的。”
许一萌回自己家乡过年了,夏明朗是京市人。
田馨过去的时候,还专门给许一萌开了个视频,她是去看望王学长,许一萌动机不纯,总在视频里给她比眼色,让她把镜头挪到夏明朗身上。
夏明朗也提着一些礼品,走在田馨的前面。
“你为什么不自己给夏主席打?”田馨小声问,她觉得举着手机自己偷偷摸摸拍夏明朗背影的样子挺像做贼。
“大年三十都过了,我有什么理由给他打电话,他过年挺忙的,每天都有饭局和晚宴。”
许一萌嘟囔道,到底是阶级不同,哪像她啊,一到过年在三姑六婆家里闲得发闷。
“那你该打还是打啊,他要是真喜欢你,怎么舍得挂你电话。”
许一萌之前还谈过一段高中时期的恋爱,挺纯情,两人就拉了拉小手,但是田馨明显感觉到她在跟夏明朗之间的感情里多少透着几分不自信。
“我知道啊,那他...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许一萌望着视频里男生的脊背郁闷出声。
田馨还没有来得及应声,前面的夏明朗就转过身,“田同学,病房到了。”
王小斌躺在病床上喝粥,喂他粥的是他的母亲,王小斌一看到田馨来,将嘴边的粥碗推开,指着田馨大叫,“恩人!恩人!妈,我的救命恩人!”
他这么一说,坐在一旁的妇人立刻将粥碗放下,跑到先是抓住她的手说,“田馨田小姐是你啊,小斌这件事情实在太惊险了,之前关警官跟我们说是你救了他,当时小斌在重症没醒,我们都着急呢,没来感谢你。”
王小斌的母亲说得热泪盈眶,“真是不好意思,明明是你救了小斌,你倒是先记得来看他了。”
她说着说着,竟然直接在田馨面前跪下了,鼻涕眼泪跟着流,给她磕了三个响头。
田馨腿一软,也跟着跪。
手上还不得空闲忙将王小斌的妈妈扶起来,“阿姨,我真的没有做什么,我去的时候,只是帮王学长报了个警,要真说救...”
那天她只能张嘴劝劝霍霆,一不能阻止捅刀,二也没有钱给王学长做后续治疗。
她能做的很少,生杀大权都不由她。
田馨顿了一下,“听说王学长之前在重症的时候病情恶化,后来转危为安了。”
王小斌的妈妈被田馨和夏明朗一起扶起来,接着话,“是啊,有个霍氏集团帮着付了全部的医药费,说是有一个对医院重症病人人文关怀的爱心慈善活动选中了小斌。”
“王学长竟然有这样的好运气。”连夏明朗在一旁都忍不住了。
王小斌用手指将自己嘴掰开,指了指里面补好的几颗牙,“是啊,连我被拔掉的几颗牙都出钱给我补好了。”
田馨将手里的礼品放在了床头,“阿姨,这才是王学长的救命恩人,不然学长真的危在旦夕。”
“放心,田小姐,我们已经给霍氏集团送锦旗过去了,只是那边的老总太忙了,没有见我们,不然我们肯定也是要当面感谢的,当时病危通知书都下了三次,要不是霍氏集团,我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去医治...小斌现在能好好的,真是老天有眼保佑我们了...”
王小斌的妈妈说的字字涕泪。
田馨在一旁轻抚安慰,手里的电话关廷裕的备注突然亮起。
她从病房里出来,走到医院的走廊上,“你好,关警官,是有什么事吗?”
关廷裕的声音听起来一点情绪都没有,“田馨,你恐怕得来趟警局。”
田馨不解,“关警官,是出了什么事吗?”
“你哥田宥桦,在京市城南的一家按摩店里聚众吸du被抓,据他交代,他没钱买du品,这次过来是看能不能捡漏吸上一口,而从尿检结果显示,他体内du品含量不高,属于情节较轻,又是初犯,只做警告教育处理。”
“吸du?”田馨闻所未闻,只觉得荒谬。
她紧咬着嘴唇,觉得身体发软,后仰靠在墙壁上做支撑。
“喂?田小姐还在听吗?”关廷裕的声音在听筒里传来。
田馨深吸一口气出声,“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自己的事情,应该自己解决。”
“这边要交五百的罚款,你哥说他身上没有,让我们联系家属。”
霍霆的电话在田馨去往警察局的时候打过来的。
男人吐烟的声音在那头响起,“专车在医院楼下说没等到你。”
“我...我去帮许一萌给夏明朗挑个礼物。”
这也确实是许一萌拜托过田馨的,她说春节快递各地都放假,让田馨在京市一起挑选新年的节日礼物。
田馨不想把田宥桦提到台面上来,她觉得晦气极了。
她去警局也不是为了田宥桦,而是怕给关廷裕添麻烦。
田馨把罚金一交,就看到田宥桦从关押室里一瘸一拐地走出来。
关廷裕在帮田馨催手续,他从不滥用职权,极少的一次。
眼前的女孩看起来被气得不轻,手攥成拳,盯着自己亲哥的目光像是冷硬的石头。
关廷裕昨天大年初一跟警局的领导聚餐,吃的是京市地道的海鲜,有道菜是新鲜河豚肉。
他觉得田馨现在就像一只气得发涨的河豚。
关廷裕的嘴角勾起很淡的笑意,随即又消失殆尽,低声叮嘱,摆出刑警的威严,“田小姐,吸du这事可大可小,轻则染瘾难戒,重则家破人亡。”
田宥桦跟着田馨从警局里出来,他杵着拐行动缓慢,看着田馨疾步如飞,似乎生怕跟他沾上什么关系。
“田馨,你也不用这个样子!我本来就没让你来,谁知道他们给你打电话了!”
田馨转过身,将手里提着的包一把砸进田宥桦的怀里,她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领,她的情绪控制不住冲他吼,“那你想要谁来?妈吗?她多大年纪了!哥,她偏爱你,护着你!给你我从来都得不到的爱!
我真是好嫉妒你啊田宥桦,可你这么不争气,你这辈子已经毁了你知道吗?你不仅毁了你自己!你还要毁掉大家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