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麒望着卢宴珠的背影,直到卢宴珠的身影消失了很久后,远到不会再听到这边的动静后。

    他捏了捏手指,厚实坚硬的手掌噼啪作响,他的气势完全变了。

    “让开!”卢修麒沉着语气,对着挡在他面前的侍从,冷硬呵道。

    “卢舅爷,我家二爷病了,暂不见。您可以先去清辉院和夫人叙旧,您也看出来了夫人有很多话要和您倾诉。”张全不懂怎么刚还冷静下来的卢修麒,怎么更暴怒了?

    “不要说他病,就是他死了,我今天也非要见到他!”卢修麒原本是被裴子顾提醒卢宴珠在霍府好像又出了问题,自从她生了孩子,身体根骨就彻底毁了,原来几年都不生一次病的,现在几乎每年都要病一场。

    他担心卢宴珠的身体,又因为才和卢宴珠大吵过一架,拉不下脸去见她。而且她也不怎么离开霍府,他连想装作偶遇的机会都没有。

    他只能暗示与卢宴珠关系好的李芷嫣上门探望下情况,裴子顾信里透露出来的担心让他放心不下。

    卢修麒当天特意没出府,就等着李芷嫣去了回来。

    不过李芷嫣告诉他卢宴珠只是前段时间生了一场病,现在身体已经大好了,她心情也比往日好了很多,又问了父母的身体,没有别的异常。

    明明是好消息,卢修麒听了后就有些坐不住了,前些时间生病,那不正是他们吵架后没多久,不会是因为他的原因吧?

    他有心想去霍府看一下卢宴珠,李芷嫣又在一旁开口说宴珠在霍府过得很好,还让她带了些节礼回来,就是忧心他和霍敬亭的关系紧张。

    哼,想到卢宴珠劝他不要与霍敬亭为难作对,卢修麒又打消了主动去霍府的念头。

    霍敬亭那个阴险小人,他不可能和他和睦相处,也休想让他低头。

    睡了一觉后,他面上没提,心里还是记挂着这件事情。裴子顾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但李芷嫣又说卢宴珠过得比之前更好。

    他心中纠结,下午就听到消息,霍府派人去了一趟徐家,具体做什么不知道。

    但外人不知情,他再知情不过,霍敬亭去徐府铁定是为了他那个前未婚妻,这么多年那个女人都没嫁人,要说没有霍敬亭的关系,他绝不会相信。

    他派人在仔细打听,又查到霍敬亭和他这个表妹在栈私会!

    卢修麒猛拍桌子,直接杀到霍府来找霍敬亭算账,顺便再找机会亲自核实他妹妹的情况。

    结果,他没见到霍敬亭,见到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卢宴珠。

    卢修麒不再和霍府的人废话,直接上前硬闯。

    石墨飞身出来和卢修麒过了几招,卢修麒诧异地看了石墨几眼,早听说霍敬亭身边人身手都很好,所以那么多想要霍敬亭命的人,没有一个人得手。

    他刚要动真格,就听到小山居内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请妻兄进来吧。”

    石墨立马收手退到一边,卢修麒上前一脚踢开书房门,他不屑的说道:“不要乱攀关系,你这个满腹算计的小人,我从来没认可你这个妹夫。”

    卢修麒以为霍敬亭称病是借口,没想到霍敬亭这个脸厚心黑的人,竟然好像是真病了。

    脸色苍白,眉间还是倦意与未散的痛苦。

    霍敬亭听惯了这些话,也不在意,他展开一页纸,正低头提笔在纸上给自己开药方。

    从清辉院回来后,他就给自己开了一个方子,痛心郁结不是健康之兆,他还不能停,没有时间去生病。服了一剂抒情散后,心口痛意缓缓散去,他和衣躺在榻上睡去。

    卢修麒和石墨动手时,他刚从梦中醒来,头有些痛,应该是在榻上入睡着了风寒,他自嘲笑笑,没料到有一天他会如此虚弱,竟然轻易就病了。

    他默了一下合适的方子,增增减减把这剂稍微重了点药方递给仆童,让仆童安方子去给他煎一碗药。

    霍敬亭放下笔:“妻兄,不去看一看宴珠吗?”他睡熟了,并不知道卢宴珠来过。

    卢修麒本就见不惯霍敬亭装模作样的做派,听霍敬亭还敢提及卢宴珠彻底被激怒。

    他上前抓住霍敬亭的领口:“你少在这里恶心我!你到底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霍敬亭原本是能避开卢修麒的动作,但或许是病了,他有些倦怠,索性就放任了卢修麒的动作。

    他手指按在胀痛的太阳穴,了然道:“看来你已经见到她了,怎么样,看到你她是不是很开心?”

    卢修麒加重力道:“你别在这顾左言他的,我再问你一次,我妹妹她到底怎么了?”

    那是他的妹妹卢宴珠,但绝对不是被永宁侯府退婚后的卢宴珠,会出现的神态。

    “她失忆了。”霍敬亭平静说道。

    砰,卢修麒一拳砸到了霍敬亭的脸上。

    脸颊的痛意让霍敬亭额间的隐痛好受不少,对了,这才是卢宴珠应该对他做得事情,由卢修麒代她做了也不错。

    “霍敬亭,你这个畜生,你竟然把我妹妹逼疯了!”卢修麒眼睛都红了,出手向霍敬亭的太阳穴袭去,一出手就是要命的招数。

    上一拳是霍敬亭让卢宴珠的,卢修麒出的拳,霍敬亭可没有半分想让的意思。

    他知道卢修麒看不上他,觉得他配不上卢宴珠,非常厌恶他。

    巧的是,他也不喜欢卢修麒,他平生最厌恶的就是自认高人一等、实际识人不清、冲动易怒、脑内空空的世家子弟!

    在霍敬亭看来,卢修麒就是这样的人。

    他以手为刀卢修麒的手臂横劈下去,他冷声道:“她很好,只是失忆了,我看你才是疯了!I就算你是我夫人的哥哥,也不该怎么说她!”

    两人都动了真火,接着就是一阵拳到拳肉搏肉的対招声响,赤手空拳都打出了搏命的架势。

    同时两人都顾忌着卢宴珠,也不敢真下死手。

    霍敬亭越打眸光越是阴冷:“卢修麒,你要是还敢认为我夫人是疯了,你现在就离开霍府,我府上不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