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霍昀希走后,石墨躬身回禀道:“二爷,椿芽已经按您吩咐得给夫人说了。”

    霍敬亭看着桌上摆放着的题着卢宴珠姓名的木底座,他低声喃喃:“能瞒这么久已经是意外之喜,裴子顾既然知道了,卢修麒很快就会有行动了。刘老太医那边都安排好了吧?”

    “回二爷的话,已经安排妥当了。”石墨答完,想了想又把椿芽的话,转述了出来,“对了二爷,夫人还对椿芽说,她等你给她一个解释。”

    霍敬亭阴郁的神情,怔怔一下,他眉眼顿时变得疏阔:“看来我不给夫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件事情是不能善了了?”

    石墨不明白为什么夫人是在质问二爷,二爷反倒高兴起来。

    “张全,我要得鲛人纱你找到了吗?”霍敬亭解开官服,信手丢在椅背上。

    “属下从儋州重金购入了一匹,已经快马加鞭往京城送来了。”张全看霍敬亭不羁落拓的动作,就知道二爷是真高兴,他忙说道,“等东西到了江州,就能走水路,再过十日就能过来。”

    “你家夫人的性子怕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霍敬亭摇了摇头,又问道,“徐府那边是什么情况?”

    张全答:“两边都积怨颇深,表小姐以为徐家要把她做的事情透露出去,徐家以为表小姐已经寻了霍家当靠山,约莫过几天就要闹起来了。”

    “那就别过几天了,明天是个好时候。”霍敬亭换上常服,他掸了掸袖口,淡淡道,“总不能让夫人误会我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看来二爷是信了大少爷的话,还是选择了站在夫人这边。

    “走吧,叫上刘太医,去希安堂。”

    霍老夫人一脸蜡黄靠在引枕上,李芷嫣走后,回想起卢宴珠说得话,她的心口越来越难受,是真得被气病了。

    “母亲,儿子来看你了。”霍敬亭带着刘老太医大步走了进来。

    霍老夫人浑浊又衰老的眼睛看向霍敬亭:“来看我有没有被气死是吗?你娶得好媳妇,我不过说她两句,她竟然当着我的面就把希安堂砸了,真是好大的威风!”

    霍敬亭从丫鬟手中拿过药,坐在罗汉榻旁,亲自喂霍老夫人用药。

    “母亲,你先喝药吧,太医不是嘱咐了你不能动怒。”霍敬亭仿佛没听到霍老夫人的话,他冷静说道。

    霍老夫人推开药汁,她瞪着霍敬亭:“我不喝,你要是不发落卢宴珠,我不会喝药!”

    霍敬亭搁下药碗,深沉的眼眸静静地看着霍老夫人,缓缓说道:“母亲,我现在还记得,你知道宴珠要嫁给我的时候喜极而泣,你说她是世间少有情义双全的女子。你说,你也是女人,知道一个女子愿意热孝成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让我不要忘记她的恩情,辜负了她。”

    “母亲,你说得这些话我还记得,你已经忘了吗?”他语气中带着浅浅的疑惑。

    之前他从未怀疑霍老夫人对卢宴珠会有那么深重的恶意,但霍昀希的性格他了解,他不会撒谎。

    能让他义无反顾站在卢宴珠这边,一定是霍老夫人做得太过了。

    霍老夫人愤怒又不甘得说道:“她才嫁到霍府,我就同意让她随你离京赴任,我一个人在京中苦苦支撑。她要回京,你怕委屈了她,说要重修院子,泰半家产都砸了进去,那可是留给你打点官场重振霍家用的银子,我同样没有一句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