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无对证,最先进入东宫的那批御林军几乎没有活口,其他人也不清楚当时情况,那一夜对皇宫里的人来说太过惊心动魄了。

    但先皇就是要求个明白,死得是人是他的太子,他对其他皇子是君大于父,唯独对太子,他是父大于君,即使太子他资质并不出众,他也从未想过废立太子。

    他的儿子死了,他必须要弄清楚,太子到底是为救君父死得其所,还是大逆不道死有余辜!

    于是霍太傅就成了此案重要的突破口,

    一旦查实了先太子谋反,就算霍府没实际参与也难逃罪责。

    霍敬松怕被连累,就四处疏通关系,有人给他指了条明路——霍太傅的为人,先皇非常清楚,不然就不会让霍太傅当太子老师,霍家也没有参与谋反的实证。先皇只是想要个答案,只要霍太傅把事情都推到先太子身上,霍太傅不会有性命之忧。

    霍敬松听后茅塞大开,深以为然,所以亲自去天牢劝老父亲,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先太子已经是个死人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在死人身上付出再多,也不会有回报的。

    只要霍太傅把事情推到先太子身上,都不用说先太子谋反,只需要说几句太子曾对皇帝有怨怼之言,但绝不会谋反叛乱之类的话。

    这样既保全了太子的名声,霍太傅与霍府又都能平安无事了。

    霍敬松没想到这样两全其美的办法,霍太傅听后是对他破口大骂,直言要是霍敬松再说,霍太傅就要与他断绝关系!

    霍敬松又是寒心,又是担心被霍太傅牵连,探视过霍太傅后,就搬出霍府表明与霍太傅划清界限的态度。

    不久霍太傅在天牢中突发疾病去世,先皇明面上不再追究霍太傅的责任,但霍敬松在霍太傅治丧期间,还是拿出了霍太傅生前的安排,分走霍家大部分财物,给霍敬亭留下一个空架子后,彻底分家单过。

    “这些年大伯分得的家财已经挥霍得差不多了,现在他见父亲起势,总想借着机会和父亲修复关系恢复来往。这次我动手打了霍江鹏,他肯定会上门要说法,只有我一个人参与还好,祖母和父亲都不会为难我的。”霍昀希若无其事的说道。

    卢宴珠的心又酸又软,都这种情况了,霍昀希还想着维护她。

    “好,我会听从你安排。不过小昀希,你告诉我实话——是不是经常会有人叫你‘寤生’?”

    哐嘡——

    一直被霍昀希宝贝着提在手上的蛐蛐笼,掉在了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

    听到卢宴珠亲口说出“寤生”这两个字后,霍昀希的情绪彻底崩溃,他眼睛瞬间就红了,身体颤抖,眼泪大颗大颗掉落。

    霍昀希哭得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谁都能看出他的伤心难过。

    他没说话,也不等卢宴珠开口,闷头就往其他方向跑开了。

    “昀希——”卢宴珠追了几步,以她现在的体质,根本追不上霍昀希的步子。

    而且不管她怎么喊,霍昀希都没有回头,反而跑得更快了。

    “夫人,府中的侍从一直跟着大少爷,他不会有事的。夫人你的脸色很差,先歇息一下,让大少爷冷静一会儿。”

    卢宴珠停下脚步,原来这就是被人抛下的感受吗?

    她走回到刚才霍昀希跑开得地方,坐着等了半个时辰,依然没等到霍昀希回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