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袁青转身要走,

    周芸芸于心不忍,又将人喊住,“老师上午给我送了包子,还是先吃了再走吧。”

    说实话,这段时间袁青真的帮了自己挺多的,她这人就是容易心软。

    将人领进屋,周芸芸就去了厨房蒸包子,是萝卜丝儿肉末馅儿的包子,说实在的她跟齐老手艺都不太好,勉强能将包子给发起来,能吃就不容易了。

    她被刘琛养得有些挑剔的嘴巴本来也是吃不惯这些没滋没味的东西。

    但饿了几顿后,也就不挑剔。

    不吃就没有别的,大冷的天儿,她也不想出门。

    齐老不喜欢天天做饭,所以两人搭伙总是一次性包很多包子,或者包很多饺子。

    在外面挂了霜,现在天气冷,用铝制的饭盒装好放在雪地里,能放好多天。

    想吃了就拿出来热热再吃。

    省事倒是省事,但就是饿不死的阶段。

    “我来烧火。”

    袁青见周芸芸点了半天的火都没点燃,主动接过草纸坐在了烧火的位置,看到饭盒里又是包子。

    他苦笑着摇摇头,“我之前给你买的腊肉吃完了?”

    周芸芸指了指悬挂在厨房顶上的鸡蛋翁,“没有,但我不会做。”

    袁青,“之前送过来的熏豆干还有吗?”

    “有,都在鸡蛋翁里面。”

    袁青,“我帮你做。”

    豆腐切薄片,配上煮过的腊肉片,再从隔壁婶子家用两个鸡蛋换了几根大蒜苗还有一头大白菜。

    袁青大锅炒了一盆青蒜腊肉炒豆腐,白菜切丝炒了鸡蛋。

    周芸芸馋久了也会去国营饭店搓一顿,不过这边离国营饭店有点远,她也不经常去,跟齐老约好保持一个星期去一次的频率。

    所以看到袁青将两盆炒好的菜肴放在餐桌上,她的眼睛都亮了,十分没有骨气的伸出了饥饿的手。

    袁青的手艺不输刘琛。

    主要是两人做饭的风格不一样,袁青做饭是清淡口的,味道原始,也算的上是好吃。

    但刘琛的菜酱汁更浓稠一些,而且他的学习能力观察能力都非常强。

    总是能分析出自己的喜好。

    饭菜是做到了自己的心趴上。

    周芸芸不自觉的就想起了刘琛,分开快两个月了,从刚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的适应,她觉得努力了很久。

    生病的那段时间,她夜里经常咳得睡不着,想喝口水都得支棱起来穿衣服,后来她学乖了,将保温杯放在炕边。

    冬天风呼呼的刮着,树影婆娑,她从前没有住过这种郊区的小院子,到了晚上便是蒙头就睡。

    但越是想睡,越是睡不着。

    总觉得下一秒风或者还是什么别的东西就会把门给刮开。

    她这个弱小无助的小可怜就会被抓走。

    睡不着的时候,她就坐起来织毛线,毛线票还是用鸡蛋跟隔壁的婶子换的,毛线签子也是隔壁的婶子借给她的。

    刚搬过来的那阵子,天气还算不错,她身体虚弱,经常窝在院子里嗮背,

    有好几次她站起来伸懒腰就看见了隔壁的婶子在织毛衣。

    想到那天晚上刘琛近乎偏执地求他织毛衣,她心头就瑟瑟的难受。

    安顿下来,她也去问了隔壁的婶子,原来邻居婶子家里的毛衣都是自己动手织的。

    婶子的原话是,

    “嗨,自己织的毛衣暖和还便宜,我们家那口子就喜欢到处显摆我给他织的毛衣,每次出车,都说这是我给她的安全感。”

    周芸芸当时听了,似懂非懂地点头,主动用两个鸡蛋换了毛线票还有两根毛线签子。

    毛衣她肯定是不太行,先从最简单的围巾开始。

    跟隔壁的婶子一起泡了两天,她这个聪明可爱的大脑瓜子总算是学会了简单的平针。

    吃完饭,她把围巾拿出来,

    “师傅,你们男同志会喜欢这种颜色跟长短的围脖吗?”

    她很懒,买的毛线似乎不太够,后来又回购了隔壁婶子的灰色毛线,最后织得也不够长,只能做成一个围脖。

    这么丑,肯定是不能够配她自己的,所以她打算送给刘琛,算是分手礼物。

    太阳下,周芸芸脸颊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

    她穿着一件短款的粉色面包服,配上一条鱼尾格子毛线长裙,脚上穿了一双咖啡色的毛茸茸鞋子,金光熠熠下,粉白柔软。

    袁青看到她手里比画的毛线圈,虽然看上去有些诡异奇怪,但听到芸芸问自己,他雀跃的点点头,

    “好看,我喜欢这个颜色!”

    是要送给他的吗?

    周芸芸讷讷的收回手里的围脖,刘琛喜欢暗色系,但其实他皮肤白,长得眉清目秀,更适合浅色系。

    她低头看着手上的围脖,忽然就觉得一点都不适合他。

    黑不溜秋的,手艺也不好,有好几处的地方还织错了针。

    她干脆将刚收好针的围脖的线扯掉。

    袁青脸色难堪的去揽,“虽然是有点短,不过你第一次做,我觉得已经很好了。”

    周芸芸眼圈忽地就红了,

    “哪里好了,一点都不好,短短的围在他的脖子上能好看到哪里去,我这人一向对自己要求高,要么不送,要送就送最好的,刘琛皮肤白不适合这种灰不溜秋的东西!”

    说罢,她三下五除二就拆了个干净。

    “师傅,团里面应该有发毛线票吧,你帮我弄一些过来,我给你钱!”